那脾性何曾这般默默忍骂过。眼下他不仅忍了,还这样一副叫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尝听人说有些人身处高位的久了,那心思行径就会越来越难琢磨,越来越变态。他该不会是往那条变态路发展了吧?
婠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暂时没看出他面上哪个神情符合变态的特征,倒是注意到他的唇瓣发白,略有些干。
不远处恰有条窄溪,婠婠抬脚往那边行去。到了溪边随手折了张宽大的草叶,打算打些水来给他。
这时节溪水还凉着,她又做这般弯腰的姿态,凤卿城立刻掠身过去将她拉离了溪边,并伸手去接她手中的草叶。
婠婠这回是更不明白了。他伤成这等熊样,怎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逞能。先前引开叛兵还算正常点,眼下不过打点水他怎么也要逞能?
他身上有那许多伤,如何能沾水。婠婠立即反手一拂,将他推离溪边,同时将身向后一倾,如燕儿抄水般凌空侧旋,握着草叶的手在溪流上轻轻划过,便满装了一掬溪水。
她这一串动作流畅而轻盈,十分的赏心悦目,看在凤卿城眼中却是惊心非常。他忙忙的伸手去扶,婠婠却怕手中的水沾到他身上,当即便是一躲。半空变招本就困难,偏他又再次的上前了一步。
彼时婠婠的身形还未曾落稳,见他又伸手扶过来便立刻躲起了握着草叶的那只手。
身未立稳还做这般动作,那掬溪水就这么意外又不意外的落在了她的肩颈处。
水是不多,可往身上泼也足够让她前胸后背都感受到一阵冰凉。尤其是后背处,那一大片凉简直能从头顶透到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