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的嗓音一落,另一位便立刻端来一碗银耳莲子汤强塞给婠婠,急声的说道:“大人,这汤是冰的,您快喝两口。”
婠婠抬起头来,看着那几乎要强灌进自己嘴里的汤,忙忙的伸手拦下。
她可不想强灌下这么一大碗冰冰凉的银耳莲子汤。况且这样灌下去了,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被肉烫到。
这几位可不是什么正经厨子,这都是锦衣捕快。只是因为他们做饭的手艺好,平素又喜欢烧菜煮饭,所以在过去的三年里都是这几位负责大家的饭食。
如今请了专门的厨子,这几位是为了婠婠特意下厨来的。
锦衣捕快也分好几种。这几位就是最擅长探消息、说八卦的那种。只要此刻她默认自己是被肉烫到,或是不给个别的合理解释,只怕不消半个时辰,满四门就都知道她为一口肉把自己烫到的事。四门皆知,不等两个时辰,整个北都也就都知道了。
说不得还能通过那为人知的和不为人知的渠道传到南面、传遍整个大宋。
形象这东西虽然不能太重视,可也不好太不重视。
婠婠摆了摆手,拒绝了那碗银耳莲子汤。张口之前,她飞速的转动着思维。说是为了男人而食不知味、暗自懊悔的话,那还不如说她是被肉烫到了。
到底要说些什么来圆过去?
婠婠飞速了有了主意。她扯出一抹笑容来,努力的做出一副诚恳的神情道:“太好吃了。”
这回答令众人齐齐的一呆。空气安静了那么一瞬。
一瞬之后,炖肉的那位神情无比激动起来,如伯牙遇子期,似千里马逢伯乐。他好生的调整了情绪,向婠婠抱拳道:“大人,您懂行。”
他深吸了两口气,无不亢奋的说道:“这羊,属下是特意选了肥瘦恰恰好的乳羊。剖杀后以碎心掌拍足了九九八十掌,这每一块肉皆都受过碎心掌的掌力,肉质自然不同一般。”
说话间他指了指其他几位锦衣捕快,毫不停歇的继续道:“这几个舌头穿盔的,偏说没什么不一样。”
一口气说罢这些话,这位锦衣捕快便是一脸的扬眉吐气,“若说吃,还是咱们大人懂行。”
婠婠......
她的形象,难道就沦落到只对吃懂行了?
不对,她对吃也不懂行。她根本就没有吃出来这羊肉有什么不同。
婠婠想到此处,脑洞忽然的一开。肉用碎心掌击打过,掌意碎心,说不得那掌意也融入了肉中。会不会她吃不出满足感是于此有关。婠婠赶忙的又喝了一口莲子汤。
这回确定了,当真的跟那肉没关系,她确是有些食不知欢了。
几位锦衣捕快皆都在忙碌着,见婠婠并不是被烫到,又都各自的忙去了,只偶然的往这边投过道目光来。婠婠这一连串的举动,只有夜远朝全程的看在眼中。
夜远朝并不会什么读心术,婠婠的这些举动在他眼里也就有了另外的一番的解读。——还说不是被烫到,怎么大伙儿一转身,她就赶忙的喝冰汤?
炖肉的那位心情大好,哼着首荒腔走板的小曲又往婠婠面前的海碗里添了大大的两块肉,直堆出了一种摇摇欲坠的势头。
“大人,喜欢您就多用些。”
婠婠的额角一紧,她此刻当真是没什么胃口啊,怎么也吃不了这许多。
婠婠看了看身后的夜远朝,如看到了帮手般,赶忙的拿了双干净筷子,挑着最大的一块肉戳起来。正欲递向夜远朝时,又一海碗堆得冒尖儿的羊肉“砰”一声的墩在桌上。
那炖肉捕快满脸笑意飞扬的向着夜远朝道:“夜大人,您也用些。”
婠婠......
夜远朝微一颌首,果然的坐下来。他拿起一双筷子戳在肉上,然后翻转过来一动不动。
婠婠纳闷道:“你干嘛呢?”
夜远朝道:“跟你一样,等肉凉。”
婠婠捏了捏拳头,道:“我怎么忽然想打架。”
夜远朝将肉一放,道:“奉陪。”
婠婠说这么句话只是要表达心情,他如此一答,这架不打倒显得她怂。于是她即刻将肉一放,两人起身来离了厨院。
一迈出院门来,多余的话半句没有,一个出招直击对方的弱处,一个抬腿先遏住对方最得意的招式。
这两个人打架是四门里常年能见的风景,行招走势间格外的有酣畅淋漓之感。懂行的看了受益无穷,不懂行的也能看出个欣赏悦目、痛快畅意。于是不消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