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荀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歉疚和羞惭。什么给她安稳,不过就是想要亲眼看着她能得安稳,想要亲手给她一个安稳,如此他的心才会安稳。
说到底,他是为了他自己的心。
是他做的错了。
凤卿荀立在那里,静静的看了萧佩兮许久。萧佩兮的心亦是纷乱的,她的心思不在眼前,也就一直的轻垂着头,默立不语。
凤卿荀拢在袖间的手握了又握,最终还是决定多劝几句,“这大半年里你时时会做的那些事,以后莫要做了。
也莫要想着此一时彼一时。便是没有大哥相护,这汴京城中也无人敢触大嫂嫂的霉头。更何况大嫂嫂执掌着四门令,其中牵涉的事非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
务必慎言慎行,莫要惹了官家的不喜才好。”
萧佩兮闻言抬起了眼,那一双剪水瞳中满是错愕和慌张。
“易之哥哥”
凤卿荀心中微微的泛起苦意来,面上却是笑的温然,“日夜相处,我自然都看在眼中。
一早就说好了,你我不过是外人面前的夫妻。你的心思如何,我自无权置喙。”
他抬头望了望天,又道:“起风了,回吧。”
说罢了他便抬脚往后院行去。萧佩兮怔楞了片刻,随即快走两步,跟在了他的身畔。
风确是变了节奏,渐渐的强了起来,刮过那郁郁葱葱的芳草林木,留下一片凉爽之意。
淇奥斋中,婠婠尚还赖在凤卿城的背上,做着一个称职的挂件。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不闻其他。
外面院子里却是一片的热火朝天,所有的丫头和管事大娘都是满脸红扑扑的兴奋,穿梭来去倒比过年还要忙碌。这忙碌却是不同的,有的有章法,有的没章法。
有章法的比如银雀,金莺和锅铲都还未回来,银雀便自发的担当起大丫头的职责,一面有条有理的分派着小丫头们做事,一面脚不沾地的处理着手头的活计。
在夫人归来的巨大欢喜和激动中,犹没忘记展现自己的能力。
没章法的比如鸽,她在院子里跳脚来去,不知道自己该要忙些什么。可要不忙上一忙,她又不知道自己那满腔满腹的高兴该要如何发泄。
就在鸽如一只热锅蚂蚁团团做转的时候,她听得有人轻轻的叩响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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