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清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也知道在没有线索之前勿可轻举妄动。
她将此事压下,转而问元辞章,“要去赴宴吗?”
“自然是要的。”
元辞章顿了顿,才道,“且先看一眼这施知府想做什么。”
不管是敌是友,总要会上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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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廿三那天,新任知府到了的消息长了腿一般传遍大街小巷。
李意清在海棠院中,前脚听到茴香感慨这新知府的排场可真大,召了下面九个县城的知县亲去府城相迎接。
后脚,新知府的宴贴就递到了李意清的手中。
他像是生怕李意清忘了几天前发的帖子。
李意清看了一遍没有丝毫改动的宴贴,吩咐人将其收了下去。
等日落西山,她换好衣裳,和元辞章一道去了东升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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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日落西山,晚霞漫天。
晚食时分,东升楼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姚掌柜像是受人所托,自打太阳落山起,就一直站在门外候着,有老客见了他忍住好奇。
“敢问何方大驾,能让姚掌柜亲自在门口迎接。”
姚掌柜心中跌宕难平,听到老客的取笑,却还是脸上带笑:“四爷,您这话说的,这江宁府的权贵可不少啊。”
他话音落下,老客也估摸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朝他笑了笑,不再多问。
李意清和元辞章出现时,姚掌柜几乎是本能间就反应了过来。
他连忙踱步上前,朝两人拱手,“两位贵客,楼上请。”
李意清视线落在他大拇指戴着的扳指上,顿了顿道:“带路。”
姚掌柜自然感受到了那股极具压迫感的视线。
听到李意清发话,立刻殷勤上前,嘴上有些歉意地道:“施大人还在应酬,可能还要晚些时候才能来。”
今日是施长青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新官上任三把火,江宁府作为江南门户存在,这么些年地下的知县县令没少从中碰到好处。
他刚来就急急召见县令,免不了要敲打一番。
李意清坐下后道:“不急,我们在此稍后片刻就是。”
她声音清冷,姚掌柜摸不准她的意思,只好双手交叠站在一旁,像是时刻准备听从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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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雅间仍旧摆放了一缸缸莲。
李意清的视线落在缸莲上,出声道:“掌柜,为何在雅间中摆放缸莲?”
姚掌柜忽然被点名,立刻道:“殿……贵客有所不知,这东升楼布局都是请了神卜阁的玄道子算过,此处摆上一缸缸莲,可以平衡风水,招财聚宝。”
“原来如此。”
李意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姚掌柜道:“莫非贵客觉得不妥吗?”
李意清抬眼看他,道:“我对玄门五行和奇门遁甲并不了解。只是今日在街上见到一个老道,转悠了一整日也没能招揽到一个生意,以为你们都不信这些罢了。”
姚掌柜神色肃然了几分,“可不敢不信。贵客,凡事讲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随后,他脸上带了几分自傲,“那些游野的散道,怎么能和神卜阁的玄道子相提并论。您不知道,光是这东升楼的布局,以及雅间的布置,便足足花了白银……”
姚掌柜朝李意清比了一个数字。
李意清看见姚掌柜比的“八”,有些讶异。
她当然不会觉得堂堂东升楼的掌柜,会因为八十两和八百两而惊讶。
昔日她在京城太清观供奉香火,点长明灯,捐纳也只百贯钱。
李意清很好地维持了面上的淡然,不着痕迹地道:“如此看来,东升楼本钱可不少。”
姚掌柜见她这般说,颇有些唏嘘:“可不止这些,时来境迁,风水轮流,故而风水位置也在发生变化。我们东家信这个,自打神卜阁来后,每年都要请玄道子亲自上门调整。”
李意清微微挑眉。
人有八字命格,流年运势十年大换,自然,楼宅也有其风水“宅”格一谈。
八宅风水中,就将宅院分作生气宅、延年宅、天医宅、五鬼宅和六煞宅等等。
讲究些的人家,会在建宅子的时候考虑风水运势,而后十年二十年才会请大师上门修正。
毕竟在一定时间段内,一个方位的风水局势并不产生太大的变化。
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