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应。
冥起捞过案几上的白色瓷瓶,暗自运转了内力准备掷过去。
这要是被砸中,非得当场毙命不可。
“是我,是我,你别扔。”
一颗小脑袋从博古架后探出来,小公主满脸警惕的盯着男子手中的瓷瓶。
冥起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后下意识伸手去捞散落在脚踏边的衣物遮体。
许是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肩头与后背上的新伤,疼得他的身子轻轻摇晃了起来。
永乐见状,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大步冲到榻边摁住了他的肩膀。
黏腻腻的触感袭来,手心瞬间沾满了鲜血,刺激得她的小脸煞白。
“怎么伤得如此严重?你手底下那些暗卫呢?他们都在作甚?”
看着男子身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永乐的眼眶渐渐泛红,眸子里晕染出了晶莹的水雾。
冥起不太习惯外人靠近,更何况这还是当朝的嫡公主,金尊玉贵。
要是传出两人衣衫不整的独处一室,她的名声还要不要?
“殿下能否回避片刻?待属下整理好衣冠再回您的话?”
说完,他手腕发力,试图将她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给扒拉开。
永乐抿了抿唇,咬着牙道:“回避什么?本宫认定了你,非你不嫁,闺誉名声没了就没了。”
冥起蹙眉,猛地加大力道。
小公主瞪他一眼,那股子蛮横劲又上来了,索性弯身抱住他的双肩。
她明显感觉到某人紧绷住了神经,整个人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般。
这法子还挺好用的,至少不敢再推她了。
冥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一片柔软,难以视物。
淡淡的女子体香扑面而来,迅速侵蚀着他的感官。
意识到这温香软玉是什么,他连呼吸都凝滞了,身体也绷到极致。
永乐见他老老实实埋首在自己身前,一动也不敢动,眼底不禁划过一抹狡黠的笑。
“本宫为你上药。”
冥起作势就要将她推开,手掌不知触碰到了哪儿,又急忙缩了回去。
小公主眨了眨眼,凶巴巴的警告道:“别乱动,要是非礼了本宫,本宫立马去乾宁殿请皇兄赐婚,到时候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
某人彻底老实了。
永乐捞起一旁的湿巾给他擦拭肩头的血渍。
随着殷红的血水被清理,狰狞的伤口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应该是剑刺的,从前肩进到后背出,结结实实戳了个对穿。
“很疼吧?皇兄怎么回事,干嘛总让你执行这种玩命的任务?”
小公主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人家本就是帝王的暗卫,是帝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他不去执行危险任务谁去?
冥起微合着眼帘,感受着女子玲玲的沟壑轻贴在他额头上所晕开的柔软触感。
一句‘很疼吧’如同绵绵细雨,滴落在他死寂的心间,晕染出了湿润潮意。
‘呼~’
小公主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吹了两下。
沁人心脾的凉意袭来,好似一张网,从四肢百骸渗透进他的血肉灵魂,将他缠绕得密不透风。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呢?他说不清也道不明。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并不排斥。
七岁被继母所害,奄奄一息躺在乱葬岗中,但凡他的意志力稍微弱那么一点点,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后追随大皇子,跟他一块过着被霍贵妃追杀的生活,整日里刀口舔血。
他早就忘了被人关怀被人呵护被人重视的感觉。
如今卧在这软香之中,好似才找到那么一点点属于人的温情。
可他是黑暗里最肮脏最血腥的存在,一辈子都见不得光,怎敢觊觎这世间最尊贵最耀眼的明珠?
公主性子单纯善良,他不能欺负她年少无知,将她拽进自己那漆黑的世界里。
“你忍着点啊,我先给你上药。”
永乐一边嘱咐,一边试探性的松开他的双肩。
见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榻边岿然不动,这才伸手去捞滚落在地上的瓷瓶。
给他上药的时候,小公主还不忘碎碎念,“你也别太实诚了,遇到危险的任务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嘛。”
“皇兄也真是的,你好歹跟了他那么多年,他怎么能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