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们忙着家里布置。
先把柳墨几个箱子里的物品一一拆出,安置在合适的地方。
以前上中学时,玩游戏多在网页上,慕与潇喜欢的一类游戏是布置房间。
那时候她天真地为她的家装品味洋洋得意,想着说不准以后能做一名室内设计师——知道这个职业,还是她妈妈硬捧她时说的。
但等网页游戏不再流行了,她发现她只是爱玩些不费脑也没升级压力的小游戏,审美跟设计师远远挨不到边。
后来她有了真正的家,她却早没了玩游戏的耐心。
她开始追求极简了,真正的生活跟游戏不同,视觉是其次,舒适和便于清理最重要。
帮柳墨收拾、摆放物品时,她又想到了布置房间的游戏。
把一个空间在视觉上从无到有,从简陋到充盈的过程,很能给人满足感。
趁着都有空时,她们开车,一起去置办了些物件。
逛家居店时,慕与潇感到了有从未有过的兴奋感。
她牵着柳墨的手,路过不同的区域,心里揣着的,不是简单的快乐,而是无法抑制但被她努力压下去的兴奋。
她不声不响地自己品味着,有的人逛夜店兴奋,有的人进书店兴奋,而她,激情澎湃地陪女朋友沉浸于家居店里。
当然,面上还要保持矜持。
她想,她在购买,填充她跟柳墨的未来。
所以结账都是她。
柳墨不客套也不过分体贴,没有跟她上演亲戚们每逢节假日要演的那一出。
在她说了家装她要包揽时,柳墨就亲热地挽住她,“好呀,爱你。”
她想,柳墨的情商很高。
兴高采烈的“我爱你”,有时会比善解人意的“我不舍得”更让付出者享受和欣慰。
于是,因为柳墨的存在,她家里开始有了颜色。
这个“颜色”非形而上层面的颜色,就是货真价实的彩色。
柳墨喜欢的东西,要么极具艺术特性,要么就是色彩斑斓。
那种夺目的,生命力强到使人期盼明天的彩色。
柳墨的物品放在哪里,哪里就亮起一片。
她追求的简洁风在没被破坏的情况下,添上了柳墨喜欢的明媚和个性。
井水不犯河水,又相得益彰。
开始的一个礼拜,每天她下班回来,都能发现家里的某个地方跟平时不同了。
布置房间游戏又变成了找不同游戏。
一成不变的稳定生活固然使人在偌大的城市里安适,健康,但变化并不与之相反,它让人生机勃勃。
慕与潇感觉她成了柳墨院子里的那颗玉兰树,栽在泥土里,枝繁叶茂的情况下,柳墨会定期装点她平凡的生活。
这天是周六,她在家工作,收到安如发来的图,全身心投入撰写稿子。
柳墨的工作忙到下午,傍晚特
意赶到了家。
洗澡,换了身衣服。
她们牵手出门,夜色初临,不同于绍城的烟火气,更自由更舒展地从千家万户钻出来。
斜月皎洁在楼头,影子相依徘徊于脚下。
关于爱情,关于恋人,关于未来,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韦安如家与慕与潇家很近,平时都是她过来蹭饭,今天难得她主动请人去家里吃饭。
韦安如忙着下厨,慕与潇刚得到不需要帮忙的回答后,门铃响了,来人是费娴。
她回头看了眼柳墨,费娴像会读心术一样,“看她干什么,不是她喊的,韦安如请我来的。今晚姐难道没事,赏脸陪你们。”
柳墨习以为常,“那这脸可赏太多了,夜晚这么宝贵,来陪我们啊。”
“你少给我话里有话。”
费娴咬牙警告。
好朋友之间的暗语,慕与潇假装听不懂,也确实不是很懂。
不想多嘴,静静待在一旁,由着她俩你来我往。
入座时,韦安如才闲下来,眼睛在她俩之间逛了一圈。
“情侣装?”
“你猜。”柳墨说。
慕与潇诚实说:“是我一款衣服买了两种颜色,她想穿。”
韦安如忍不住教育:“没人在意,谈恋爱穿一样的衣服,就叫情侣装。懂了不?”
爱情专家发话了,慕与潇也一直听她的话。
“好的,是情侣装,你们不要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