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奚清大半夜的被喊起来,说是小皇帝找他有事时,一时间脑海里的恶意根本止不住,只想着对方找他有事,是不是准备给他自己提前办一场葬礼。
保持着这种心态,祝奚清眼神里的厌烦和反感根本掩不住,和令狐城重生那一世一模一样。
卫良霖的近卫手中拿着一个火把为他照明前路,坐在轮椅上的小皇帝从入丞相府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方方面面处都感受到了不被欢迎。
但他还是在丞相府的前厅安稳坐下,默默看向门外,等待着丞相的到来。
那身量单薄,脸无血色,却又被月光镀了层银辉的男子清清冷冷地跨过了门槛,与只能抬头望过去的卫良霖对上了视线。
“不知皇上这么晚还特意走一趟,是因着何等家国大事,亦或自身龙体难安,病入膏肓。”
祝奚清的眼刀子根本挡不住。
卫良霖却像是压根没看见一样,只顾着关注着他那双被掩于长袍之下的双腿。
半晌没看出特别的,才摇了摇头说:“时下还算是国泰民安,至于朕的问题,如今虽然余毒未清,但也算是好了许多。”
他这边交代完了,转眼就看见了祝奚清那居高临下的视线,丞相眼眸中的冷意,就好似寒月照耀在冰河之上。
卫良霖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莫名有些瑟缩畏惧,但最后还是喉结滚动,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宫人向我回禀,今日长公主前来拜访丞相……”
祝奚清越发烦了,给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了上去,与卫良霖间隔着两三米,不远不近的距离。
卫良霖终于会读空气了,一时间语速加快,面色也看起来紧张了许多,“朕并非派人监视丞相府,只是、只是担心丞相的身体。”
祝奚清依旧不发一言。
卫良霖只得当做自己的解释被他听进去了,便说起了那个被他在意很久的话题。
“卫歆仪前来拜访丞相,不知是有何要事相商?”
祝奚清有那么一个瞬间警惕了一下,但又想到整个丞相府早就被隐于暗中的令狐军包裹得严严实实,小皇帝的人再怎么能监视,也根本不可能看见了解到他和长公主聊了些什么。
他的不回话,就成为了一种隐性的默认和督促卫良霖继续说下去的表现。
于是这位小皇帝理所当然地将自己异常的脑回路结论说了出来。
“卫歆仪可是向丞相大人提出了联姻?”
祝奚清:?
这一瞬间,祝奚清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卫良霖还在侃侃而谈,“卫歆仪身为长公主,身份不凡,但妄想配上丞相还是缺了些东西。”
“希望丞相千万不要同意卫歆仪联姻的请求。”
“何况她如今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
卫良霖一贬低起卫歆仪就开始上头。
“明明身为皇后独女,这么些年来却始终
籍籍无名,对外不显名声,对内又不与其他兄弟姐妹交好,可见其是一个骄傲自满之人,自视甚高……”
巴拉巴拉。
卫良霖一口气说到口渴。
全方位地贬低了一下卫歆仪的不好之处。
祝奚清实在难以理解的小皇帝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成这么个波澜壮阔的样子。
也不对,可能是因为他的大脑太过平滑,才造成对事态的思考只有这种愚不可言又小家子气的推论。
“公主年岁尚小,与臣都不曾想过这些事情。前来拜访也只是送些调理身体的药材食补,皇上若尤为在意其间细节,想要窥探隐私,不若自己去问公主。”
少来把你那低智的猜测摆到他脸上,甚至还舞到他这个当事人的跟前。
会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那位小皇帝,找个坑给他埋了。
就埋在先皇隔壁好了,也算是对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好友仁至义尽了。
祝奚清当下已经动了杀心。
小皇帝却突然做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我自然是相信丞相的,丞相说没有就是没有,只是那卫歆仪如今年岁渐长,难保没有一些小心思。”
“丞相万万不可被她接近,否则一定会败坏自身名声。”
“今夜贸然探访丞相,实属朕的不是,夜色已晚,就不多做打扰了。”
说完以后,他招来那个站在远处一直举着火把,当个照明工具人的人,让那人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