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虽然一直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级主任,但毕竟教龄有四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景舒荣看出迟不晚的纠结,出声安慰她。
迟不晚低下头,快步向前,蹿到景舒荣前面,说:“老师,我来开吧。”
她将门把手上的黄牌子摘下来,摁下门把手,再一推。
厕所一片漆黑,空无一人。烟雾报警器的红光一直亮着,就像是潜伏在黑暗里的怪物红眼睛。窗外的灯堪堪勾勒出各个隔间的大致形状,走廊的光照亮了厕所里的部分地板,隐约可见其中带着血脚印。
景舒荣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迟不晚摸索到灯的位置,摁下。
漆黑的厕所此时变得亮堂多了。正中间的4号厕所隔间门大大地敞开,厕所内门正对着外面,布满了血手印。
景舒荣凑近去。
铁锈味愈发地浓厚,其中穿插着几分排泄物的中调,为此时独特的味道增添几分厚度。
里面的地板就像是被倒了三四十桶红油漆一般惊悚,宛若置身于连环.杀.人犯处理尸体的凶杀现场。
其中蹲坑里的东西,不知是死是活。
景舒荣没忍住,干呕了几下。随即强忍着恶心,想要将这个玩意儿冲下去。
她一只手扶着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墙上,勉强找到一个能下脚的地方后,站稳,腰部发力,将一只脚移到冲水踏板上。
那只脚上皮鞋的系带已经开裂了,鞋子的边缘也有些像干旱的土地的裂痕。踩下金属踏板的同时,破旧的冲水开关也迸发出小小的水流,滋润她的皮鞋。
然而水声响起的同时,还有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景舒荣难以置信,她瞪大双眼猛地回望迟不晚。
迟不晚一脸沉重地点点头,说:“这就是我找您的事情。”
景舒荣的嘴颤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吐出了几个字。
“造孽啊,这还是刚生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