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横,脸上挤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愁苦表情,向万历跪述道:“万岁爷,今日太后娘娘交待的这差使,老奴实在是难以办好啊。”
当下便告诉万历,这立钟是他家表亲的老婆的舅舅的家生子在广州经商时碰巧购到的,虽然价格低廉,但山高路远,一时之间只怕是无法再弄到第二台。
万历听着冯保这随口乱编的谎话,晓得他还在习惯性地拿自己当没出过宫门的小屁孩在哄,不过万历此时懒得理会这个,当即道:“无妨,正好朕对此钟也颇感兴趣,你可去工部与御用监召集一些能工巧匠前来,小心拆解,照着再打造几台便是。”
冯保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大喜过望,暗道:“万岁爷您这回再装不下去了吧,整日里又读又写的,到底还是被这奇技淫巧的玩意把心思给勾了去。”
当下冯保又摆出一副犹豫的神态对万历道:“这样不好吧,万一拆开来拼不回去,如何是好。”
万历一笑道:“这又不是砍头,无非再去多物色几台回来继续拆解。”一句话尽显少年天子的王八之气。
冯保如恍然大悟般纳头就拜:“万岁爷圣明,老奴遵旨,老奴马上就去办。”说罢便爬起身要出乾清宫。
万历忙补了一句:“拆的时候记得叫上潞王前来与朕一同观看。”
冯保连连应下,心道总算是搞定万岁爷您这一头,不过这么一来,却又把潞王爷给拖下了水,看来还得跟今日早间一样,事先预备好说辞应付太后娘娘那边的责问。想到自己以前很看不惯那孙海、客用之流总是奉承着万岁爷嬉戏胡闹,总觉得都该像自己这样多督促万岁爷专心课业、关注政务才对。
“如今万岁爷真的认真看书读奏本了,咱家倒是也去学这二人的伎俩了。”冯保心中未免有些自失。
看来这座华美精致的机械立钟,是注定成不了日后故宫钟表馆的镇馆之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