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各种赏赐前往张府。
张四维确实病了,得的是心病,而且病得不轻。
他也曾是皇上的老师,与太后又是同乡,素得皇家信重,多年来一直被视作制衡张居正的砝码。
原本历史上,张四维在继任首辅后,更是与皇上心意相通,一拍即合。所以在遭到这场暴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击时,哪怕猝不及防,他依然心中有底,相信自己能得到皇上的力挺。
而此时此刻,张四维却已是沮丧至极。自己被压制得太久,一朝翻过身来,行事实在是太过草率了。得意之余,对皇上的意愿阳奉阴违,对局势的逆转也掉以轻心。想到自己苦熬多年,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张四维心中真是追悔莫及。
就在这时,管家在门外轻呼:“老爷,张公公又奉旨前来探视了。”
张四维躺在床上都懒得起身,他只道皇上这不过是在做做形式。毕竟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明白,估计皇上也早对自己很不满了,多半会借势拿掉自己。
“老爷?”管家久不见动静,忙再次请示。
张四维无奈,只得示意侍妾给自己头上扎上一条布带,再让管家进来扶着自己前去款待张鲸。
张鲸见张四维这般模样从后堂出来,吓了一跳,心道这位张元辅看来也命不久矣。
一番客套后,张鲸向张四维传达了皇上的问候,无非是望元辅好生休养,特赐物若干,以示慰劳。
张四维忙颤巍巍地下跪谢恩,张鲸赶紧一把扶住。待重新落座后,张鲸才叹息着道:“咱家这趟过来,万岁爷还让咱家将那《制图法》一并带了过来。”说罢,示意身后的跟班又呈上一个书匣。
张四维一愣,却听张鲸又道:“万岁爷道,往日老先生在府中将养之时,依然兼理阁务,今元辅您有恙,亦当循此例。”
听话听音,张四维一下就从皇上这番话里听出了别样意思,不知不觉间,佝偻着的身子便渐渐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