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正野:“……”
秦正野说不出话。
他恨不得将自己一切对江见寒的期盼都打回心底,绝不再提,他就不该对年少一些性格温和一些的江见寒有所期待,再怎么说也是他师尊,他早已万般熟悉、最清楚那到底如何道心坚定的师尊。
秦正野移开目光,心中憋闷。
江见寒说得没有错,他入门至今,还未将心思放在修炼一事上……可此事绝不该如此去算,他既有上一世的修炼经验,筑基对他而言绝不算难事,而他一心炼丹,也只是担忧再蹈覆辙,希望能在一切未来之前,再多做些准备。
可这些话,他却不能同江见寒说。
他没有办法解释,又实在接不上江见寒的话,只好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憋闷别开眼,一声不吭去盯着天上的烟火,却已没了半点欣赏的心思。
江见寒又长叹了口气,仍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的天赋,远胜常人。”江见寒说道,“二十岁,该筑基了吧?”
秦正野:“……”
江见寒:“二十筑基,那二十五岁结丹,也不唐突吧。”
秦正野:“…………”
江见寒点了点头,显是对他为秦正野订立的计划十分满意,可若如此一想,秦正野过了今日便已要十八岁了,只剩下两年功夫,他却连入门秘籍都没看完,如此懈怠,怎生了得?
江见寒道:“你——”
秦正野飞速回眸瞥了江见寒一眼,那眸中仿佛带着万般委屈,硬生生将江见寒已要出口的话语全都堵了回去。
他有些懊恼。
他怎么又忘记了。
今日是秦正野的生辰,而他允诺过,至少在今日,他该要多迁就秦正野一些。
他不该这么凶,就算他要责骂秦正野贪玩,也绝不该在这时候,反正日后他与秦正野相处的时日还长,他可以先将话留着,待过了今日再说。
江见寒本就少与他人交谈,要他学会如何将语调放软温和,那可几乎比登天还难,他皱着眉,甚至头疼为难地揪起了自己的袖口,好一会儿方能勉强憋出几字,嘟哝着重新同秦正野道:“……今……今日便算了。”
秦正野也憋闷盯着天上的烟火,听江见寒说完这句话后,他还是忍不了心中的委屈,道:“我本来对仙云会也没什么兴趣。”
江见寒:“……”
这孩子一定是在说谎。
秦正野小声说:“我只是想同师尊一道来。”
江见寒:“……”
“今日出门之前,我便已说过了。”秦正野闷声说道,“您不记得您的生辰,我便将今日当作是您与我二人的生辰,我想同师尊一道看烟火,总也没有错吧。”
江见寒:“……”
江见寒有些内疚。
他是对烟火没兴趣,若只有他一人,他大概也不会来这什么仙云会,今日虽说是在他陪伴秦正野,倒不若说是秦正野为他圆了少年之时的梦,他终
于有了同龄的少年玩伴,也终于有了放下剑出外游玩的机会。
可这想法……未免也有些太不像是他了。
秦正野又满带着委屈低低唤了一声,道:“师尊……”
江见寒:“……”
江见寒侧眸望向他。
秦正野依旧略垂着脑袋,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半晌方才小心翼翼从眼睫下望向江见寒,那漫天烟火,在他的眼眸中映出星星点点的光火,而酥糖抱着秦正野的胳膊,竟也如他一般,带着些许委屈的神色,一块仰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可怜巴巴盯着江见寒看。
江见寒心软了。
他承认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总是轻易在秦正野这般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他也许不该对秦正野如此纵容,可他却又总忍不住去想,他只有这么一名弟子……他难得有一名弟子,若他不惯着秦正野一些,那还该由谁来纵容秦正野呢?
他不敢去直视秦正野的目光,冷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方才再次开了口。
“你既拜我为师,”江见寒说道,“修炼一事,才是正道。”
秦正野:“……”
江见寒将眼角余光从秦正野身上瞥过,见秦正野垂着眼眸,看上去好似还觉得有些委屈,不由又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入门已有些时日了。“
秦正野:“……是。”
江见寒:“怎么还如此贪玩?”
秦正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