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道既然没有在刚见面时就出手击杀萧勉,那说明对于他而言,萧勉就肯定有必须存活下去的需要——萧勉可不认为作为金丹强者的李牧道会奈何不了自己这个练气八层的小修,哪怕李牧道现在已经金丹破碎,危在旦夕!
萧勉确信:若是自己方才言辞间稍有异心,恐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小子,你若答应我一件事,万年灵药便是你的了!”
一开口,李牧道就甩出了自己最大的筹码。
“还请前辈先说说让晚辈做什么事吧!若是力所能及,即便没有那万年灵药,晚辈也必当为前辈办到;若是力所不及——比如要晚辈去杀那伤了前辈的元婴老祖为您报仇,那就算您再加一株万年灵药我也不干!”萧勉这话说的李牧道一愣,仔细一想倒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当下苦笑道:“你小子倒是奸猾似鬼!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和元婴修士死磕的,只是让你帮我给人送一封信,或者说是一封遗书……”
说到“遗书”两字,李牧道的神情一黯。
“还请前辈说具体点,晚辈才好决定能不能答应。”
“上次就和你说过,李某出身万宗原农家流。李某自幼喜爱灵植,更是幸运的得到我农家流一脉前辈先贤的衣钵,一生醉心于培养各种灵树、灵草、灵花、灵谷,不免耽误了修行,苦修两百年才堪堪结成金丹。”浑然不顾萧勉的吃惊神色,李牧道自顾自得说道:“怎奈‘大争之世’将至,年轻一辈只愿意修炼威力大、前途广的法门,却鲜有人愿意专心与灵植为伍,我农家流才日渐凋零……”
“大争之世?敢问前辈,这是何意?”
“时机未到,多说无益!事到临头,你便自知!”浑不在意被萧勉打断,李牧道继续说道:“李某此去,别无牵挂,唯有一女存世,放心不下。我要你在我死后若有机会去万宗原,便帮我寻到女儿,将我的遗物转交给她,不知你可愿意?”
萧勉闻言却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沉吟起来。
“令嫒芳名为何?”
“青萍,李青萍!”
简短的问答后,萧勉又陷入沉思,突然他抬起头来。
“前辈来自万宗原,可是认识一位手持《尚书》的书生?”
“书生?你认识尚师叔!?”
“尚师叔?”
“手持《尚书》的书生,乃是我万宗原上三教之一儒家的太上长老,我农家流隶属下九流,按理当尊称其为师叔。”李牧道的神情稍稍平复,却还是颇有些急切的追问:“你可曾见过尚师叔?难道尚师叔也来了火云岭?”
“那位前辈现在在哪里我却不知,只是四天前是他亲自送我来火云岭的……,前辈?您怎么了?”
“四天前?四天前尚师叔在火云岭?”李牧道的脸色瞬间灰白如死,良久才一声轻叹:“难道是天要亡我李牧道?”
却原来李牧道正是在四天前遭遇那击伤他的元婴老祖,若是他能够早点遇到赶到火云岭的书生,以书生一贯的热心和两人同属万宗原、同为散修的情分,是断然不会眼看着他被那元婴老祖逼入绝境、自爆金丹的。
可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即便是书生就在眼前,恐怕也无力帮助李牧道把那破碎的金丹复原了!
或许,这就是命!
许是已经适应了自己将死的情绪,李牧道并没有太过怨天尤人。
萧勉静静的注视着他,等李牧道平静下来才开口说话。
“若只是提前辈送信给令嫒的话,晚辈可以答应前辈!”
“好!”
说着将两个储物袋抛给萧勉,李牧道解释道。
“万年灵药就被我封禁在我身后的寒潭里,待我死后便是你的;我用过的这张面具也算是件异宝,元婴老祖之下不动用神识的话无人能够识破,一并归你;这个小的储物袋里有我农家流的不传之秘,以及我留给小女的遗书来日你若遇到小女,便请将之转交给她,她自然知道该怎么打开这个储物袋;至于这个大的储物袋,却是给你的,你不妨打开看看,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现在就问我。”
李牧道留给李浮萍的储物袋异常精巧,甚至更像是一个小香包,不用尝试萧勉也知道上边必定有李牧道所下的封禁禁制,便看也不看的将之放入怀中,而后拿起那个属于自己的储物袋。
这个储物袋明显比聂胜那个要高档的多,显然金丹修士的富有绝不是筑基期修士可以比拟的,也因此在打开这个储物袋时,萧勉的心情颇有些激动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