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顾长卿所料,月夜下,那些从另一条官道岔路口’风尘仆仆’赶来的贼匪们根本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会有人设伏!
眼前望去分明是一片坦途。
别说设伏了,他们各家甚至没有在这一段路上安插探子!
结果就在这月夜之下,当他们的队伍经过时,好好的官道上忽而亮出了数道绊马索!
在最前方领路奔驰的贼匪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绊马索一绊,连人带马向前翻滚而去。
紧接着还没等他翻身而起,身后接连一小队的马匹都接连在绊马索的威力下翻倒。
后方的队伍在发现绊马索之后,紧接着纷纷勒紧缰绳止住了自己的马匹动作,同时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只是他们此番去往第三个隘口本就是奔着设伏去的,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第三个隘口截断天子的军粮辎重队伍然后引火点燃这支队伍中的粮草。
因为身负放火设陷的任务,原未想过要亲自动手,因而这一行人的马上竟没几件正经的防具,在几人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堆了一车的火油及火箭,正是为了引火用的……
一行人中的带队者在见到前方绊马索后,紧接着从官道两侧的树上开始有人引弓射箭伏击,当即大声怒道:“尔等何人!我乃康王麾下,几位王爷已然商定好伏击策略,因何又再反悔设伏暗袭我等?!”
但无论这人如何叫骂,也没有人从暗藏之处出来,半晌了也只有一个带笑的声音道:“康王?什么康王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忘恩负义的虞子康,若你有命活着,便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当年之仇,我们主子可从来没忘过呢!”
骑在马上的人当即瞪大了眼:“该死的,你们到底是谁的人?成王?宁王?还是钰郡王?!”
“不管是哪一个,各位王爷都已经在暗中商议好了,如今整该是一力对付天子的时候,你们主子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那藏在树后的声音还在笑着说:“你管我们主子是谁?这就要看你们主子对多少人忘恩负义过了!”
“至于我们主子知不知道好歹,处置了你们之后,我们自然会去对天子的人埋伏设陷,倒也不必你们来担心!”
说着,这声音又道:“小的们,给我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说完,这道声音刚落,就有一连串的连珠箭向着这’康王’麾下的伏击者射去。
一时之间,这些毫无防备的康王人马惨嚎连连,只有落在最后的两人在起身之后直接调转方向朝着自己来时的路狂奔而去,根本没有余力再顾忌自己后头那些受到伏击的兄弟们。
在顾长卿事先预设好的谋划中,暗中隐藏在沿途的六百轻骑根本没有对那逃跑的两个康王人马动手,而是放任他们在自己人的注视下逃离了这一条’死亡之路’。
而在那两人离去之后,这一条官道上的攻击火力骤然拔高——原本还觉得自己勉强有机会抵抗逃生的康王人马当即大惊。
他们醒悟过来,伏击的人手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更多得多……
这些人……有诈!
但是此时此刻,即便他们想明白这一点,也已经逃生无望了。
至于前头已经逃离的那两个,他们死里逃生一路狂奔还来不及,哪里还有闲情再来注意自己后头的兄弟们到底是被多少人伏击死去的呢?
……
等月色之下,这条官道上的康王人马全都被解决完毕之后,顾长卿才带着戚渊和李二牛等人从藏身的树丛后绕了出来。
看着这满地的伏尸,顾长卿冷笑了一声,眼中却并没有半点真实的笑意。
毕竟他看得出,这些所谓’康王的人马’,实际上也就是康王的亲兵——同样是他们大胤的同胞手足。
同为大胤之人,这些家伙身为兵将,却只能被康王这样的家伙用在内斗之中,而不是执行将士们守卫家国的使命。
这样的场面与结果,对于顾长卿而言,无疑是个荒唐的笑话。
但为了阻止这样荒唐的笑话以及大胤的诸王内斗继续如此混乱下去,他也就不能对这些妄图搅乱大胤的家伙们有丝毫的心软。
思及此,顾长卿朝着戚渊摆了摆手。
戚渊一看便明白了顾长卿的意思,于是扭头对李二牛道:“带上咱们的人,把这些尸首的脑袋都割下来。”
战场之上,这般的做法便是在防止有人假死脱身然后带走重要的情报。
特别是他们如今是隐匿身份在一路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