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打开免提,吹头发的动作没停。
宋雅欣那甜腻得让人发腻的声音,伴随着轰隆隆的吹风机转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景辰哥哥……我喝多了,能不能……呃……”
“你在哪里?”陆景辰关掉吹风机,声音里满含关切。
“我在……你猜啊……”
陆景辰可没有心思跟她玩这种猜谜的游戏,毫不犹豫地放下吹风机,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南栀眼睁睁地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和难堪。
没忍住喊了一声:“阿辰……”
陆景辰闻声回头,那眉眼之间尽是冷漠。
南栀咬了咬嘴唇,内心的苦涩如潮水般涌来。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挽留他。毕竟,宋雅欣是陆景辰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别说只是喝醉酒要他去接,就算两个人此刻睡在一张床上,那也是理所当然、合乎情理的。
而她自己呢?不过是陆景辰花二十万买来的女人,一个见不得光、遭人唾弃的存在。
理智战胜情感。
强忍着内心的心酸,南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说道:“外面下雨了,把外套穿上。”
南栀这么一说,陆景辰这才注意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窗户,玻璃上氤氲起一层雾气,使得屋里的气氛显得更加冷冽和压抑。
陆景辰深深地看了南栀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意外,或许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但很快,这一丝情绪便消失不见,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景辰离开后,南栀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直到楼下传来发动机启动的声音,那声音起初响亮,随后逐渐远去,变得越来越微弱。
一直到那匆忙的声音一点点消逝在远方,最后什么都听不见时,她才拖着酸痛的身子,缓缓地从床上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南栀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发冷,好像发烧了。
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医疗箱的影子。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下楼,脚步虚浮地走到卢姨的房门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手敲响了门。
卢姨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吵醒,一脸的不耐烦,打开门看到南栀,更是满脸不爽地问道:“什么事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卢姨,我发烧了,家里有没有退烧药。”南栀声音虚弱,带着浓浓的鼻音,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卢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到南栀身上那些暧昧的红痕,忍不住没好气地说:“你说说你啊,就不能控制一点吗?少爷不懂得节制,你也跟着胡闹。真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说完,卢姨转身进屋,拿出医疗箱,重重地丢给南栀。
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一些南栀听不懂的方言。
应该是沪江本地方言,南栀刚来大学那会儿,学校食堂、宿管、兼职的饭店,好多人都说沪江本地话,带着一种没由来的优越感,看不起她们这些从外地来沪江求学打拼的人。
尤其是宿舍里,沪江本地的学生总是报团取暖,还会时不时夹着几句只有本地人听得懂的方言骂人。
一开始南栀听不懂,还一脸茫然的琢磨过,后来慢慢懂了以后,便不在乎了。
南栀打开医疗箱,翻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退烧药。她本想咬咬牙扛过去,可是身体上的不适越来越严重,那种头晕目眩和浑身酸痛的感觉让她实在忍不下去。
无奈之下,只好回到房间换了衣服,自己出门买药。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吹在她滚烫的脸上,却也无法缓解她身体里的燥热和难受。
好在陆景辰当时为了上班方便,选的居住地方在医院附近,周边的配套设施还算齐全。
只是这个时间点,很多药店都已经关门歇业了。
南栀拖着沉重的步伐,连续找了好几家,都吃了闭门羹,身体上的不适让她只好继续寻找下去。
一路走着,南栀走进了一个城中村里。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闪着霓虹灯的“药店”二字出现在眼前,那微弱的光芒此时在南栀眼中仿佛是希望的曙光。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快步走进店里。
南栀脑袋昏沉,艰难地对同样昏昏沉沉的店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