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白白来这一趟做老夫人的传话筒罢了,”木兰嗤笑,敷衍地屈膝,拿乔地拔高声音,“大小姐,将军府来人了,文聘已至,老夫人要您前去议事。”
此刻,屋内。
颜沁雪倒一点也不着急。
她慢条斯理将螺子黛放下,盯着菱花镜内那吹弹可破的脸看了许久,这才嫣然一笑。
“小姐,二房那边太欺负人了,”春兰气咻咻地咕哝,“就连一个小丫头子都对您蹬鼻子上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春兰握着扫把就要出门去教训那小蹄子。
前世,春兰和春秀没少为她出头。
但如今,颜沁雪却明白,想要对付这小蹄子,只需要四两拨千斤。
颜沁雪拿起玉簪,凑近春兰嘀咕了一句,春兰脸色骤变。
“小姐,您昏聩了啊?好端端地送她簪子做什么呢?”
“春兰,狮子滚绣球——好戏在后头。”颜沁雪起身,朝窗外看看,木兰并未离开,只狠狠地盯着窗子看。
那眼神似乎要将屋子里的她和春兰千刀万剐一般。
春兰长叹一声,走了出来。
她看也不看趾高气昂的木兰,只瓮声瓮气嘟囔。
“小姐出阁在即,这是小姐的一点儿意思,这玉簪水头足,赏你了。”
木兰本就是见钱眼开的人儿,见颜沁雪送了玉簪给自己,哪里有不开心的。
“今儿个太阳打北边出来了,既是大小姐的意思,奴婢就谢谢大小姐了。”木兰喜滋滋地握着玉簪就要走。
此刻颜沁雪却起身。
她蓦地拔高了声音,“春兰春秀,我送给少将军的玉簪怎么找不到了?敢情府内出贼了,给我找。”
春秀一把撕扯住了木兰,“你这无法无天见财起意的贱婢,这可是小姐准备送给少将军的,你竟敢不问自取,真是反了天了!”
春秀一把将玉簪抢了过来,左右开弓就扇耳光。
颜沁雪正襟危坐,只感觉那此起彼伏的声音好听极了。
这木兰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一个劲儿地大声嚷嚷。
“明明是大小姐让春兰送给我的,你们不但出尔反尔,还敢污蔑我偷窃!”
颜沁雪这才走了出来,“今日将军府下文聘,你这贱婢算是自掘坟墓,明明是你偷窃信物,何尝说我送了你,春秀,送到老夫人那边听候发落。”
老夫人一向是个好面子的,如今这官司在将军府的人面上闹起来,她如何受得了?
春秀和春兰相视一笑,将面如死灰的木兰拖拽了出去。
正厅内,二叔和赵氏以及老夫人在和将军府的管事叙话。
“当初他们在外面邂逅相逢,老身就说此乃金玉良缘,咱们两家旗鼓相当,也算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二叔和赵氏不住地偷瞄文聘。
屋子里大小不一的红色盒子堆积如山。
那乔跃安虽然是个地道的混不吝,但乔家却很讲究气派,昨日的礼聘也送了不少。
实则,二叔这边也找人通了气儿。
管家连连点头,“文聘已留下,少时,将军和长公主这边却是要找云黄寺的师父看良辰吉日的,老夫人这边可要让大小姐好好准备准备。”
“那是,那是。”
老夫人自信地点点头。
自打大房两口子死了以后,老夫人在府内可谓是只手遮天。
她又是一点都不喜欢颜沁雪的,巴不得颜沁雪能早一点嫁出去。
至于颜沁雪嫁到了将军府,她是生是死,老夫人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的。
“二老爷,纳福纳福,”注意到二房在发呆,那管家笑着问,“不知您这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但说无妨。”
二叔的双眼滴溜溜地转,看到聘礼单的时候直如同蚊子看了血,开心的无可不可。
“两家联姻,皆大欢喜,我们侯府嫁女,只听凭将军府的安排就好。”
赵氏贪婪地抚摸着新送来的绸缎,开怀地说:“能嫁到将军府去,算是雪儿的好运气。”
“既如此,小人便告退了。”
那管家转身准备走。
但此刻木兰却被擒了过来。
春秀疾言厉色将一切和盘托出。
老夫人向来护短,但今日却一反常态,怒冲冲地指了指木兰,“还不将这不干不净的丫头子发落了,怎能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木兰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