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子甲沉甸甸的,每一个微动作对颜沁雪来说都是困难。
她略微动作一下就气喘吁吁,尽管这锁子甲是量身定制的,但也未必舒服。
皇帝低头看向颜沁雪。
“你是少将军?”
“陛下……我是少将军。”
来之前,陆乘渊已叮嘱过注意事项了,今日他们的目的是为将御史台的王振这个老家伙弄下来,并将王振的罪行公之于众。
之所以让颜沁雪抛头露面,无外乎想要让大家明白,如今朝廷的卖官鬻爵已是普遍现象,普遍到离谱。
就拿“少将军”这个位置来说,颜沁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能胜任。
可想而知下面这群官员已是多么乌烟瘴气。
皇帝低头扫视一下她,眼神轻慢下去。
呱唧。
颜沁雪心陡然沉了下去,那眼神不对劲!
再看,察觉那眼神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却不知道在那里见到过此人。
再想,她突然茅塞顿开。
哎呀,那日金坊书局门口看到的大胡子不就是皇帝吗?
虽然今上那时乔装打扮过了,但万变不离其宗,这眼神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变化的。
颜沁雪啼笑皆非,顿时如被一只手压在了冰窟窿里,只感觉透心凉。
她不敢看皇帝了,但皇帝却死死地盯着她。
“这位少将军,看上去……”皇帝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重于千钧,就这么砸了下来,“不大聪明!”
颜沁雪急忙磕头,“万岁,倒不是我……不不不,倒不是草民非要来这里无理取闹,草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话说到这里,颜沁雪偷瞄一下陆乘渊。
她用眼神在征询“您导引还是我来”。
发觉陆乘渊平静地笑着,那眼神是在暗示她,你来吧。
颜沁雪这才咳了一声,继续说下去,“是这样,草民探知到朝廷有个大弊端,有个了不得的秘密,因此草民告诉了摄政王,在他的准予下,草民才来这里戳穿恶人的西洋镜啊。”
颜沁雪一鼓作气,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皇帝瞅了瞅陆乘渊,“可有此事?”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如今就让这位少将军将一切和盘托出。”
说到这里,陆乘渊眼神奇异地冷了下去,“揭穿画皮,只怕朝堂上还要生灵涂炭呢。”
皇帝冷道:“御林军,保护好朕。”
在那门廊旁出现了不少穿了铠甲的,高低胖瘦几乎都一模一样的士兵。
颜沁雪从未见过这么多魁梧霸气的侍卫,倒暗暗地在心头喝彩。
皇帝低头,“你说吧,朕洗耳恭听,诸位大臣也都听一听,此乃我国的秘密,倒不知坊间送来了什么好秘密呢?”
颜沁雪担心遭遇卸磨杀驴的风险。
毕竟人家可是皇帝,自己之前就不该大放厥词开罪他。
如今她又是买了官职来的,事情处理得好,自然万事大吉。
这要是有一星半点儿错误触怒了天子,只怕就要人头落地了。
一念及此,颜沁雪再次磕头。
“草民准备一吐为快,但草民却要您免草民一死。”
皇帝皱眉,提高了声音。
“大胆,你和朕讨价还价?你不说,朕如何免死?”
“您不免死,草民就不说。”
皇帝丢个眼神给御林军。
那男子狂奔过去已经站在了颜沁雪旁边。
陆乘渊这家伙喉咙这才解冻,“还请万岁饶她一条命,此人是臣下挖掘来的,如今这个秘密一旦曝光,对朝廷和您倒是不错的……”
“暂时免死。”皇帝不纠缠了,锥子一样的眼盯着颜沁雪,“说吧。”
颜沁雪走到了王振面前,她咣当一下将自己的帽子掀开丢了出去。
这一下,众人都看向了她。
颜沁雪指了指王振,“万岁,此人在御史台做司寇,实际上却损公肥私,他在郊外设了一家金坊书局,这金坊书局可不是用来买卖书本的,而是卖官鬻爵。”
听到这里,众人唏嘘。
尤其是三品上的官员都吃惊极了,有人骇然变色。
“你这家伙,可不是信口开河?”
“老夫本是渤海小吏,能走到今日可是寒窗苦读来的,老夫三十岁才考了举人,等进乾坤殿听差,已五十三,王大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