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世界,是这个帝国,最黑暗隐晦的秘密。
他大步往楼梯走去,胧月郡主大气也不敢出,赶紧跟着他,下层的楼梯非常长,但是每一阶都很明亮,萧千夜一步一步认真的记数,直到第一百八十层阶梯处才看到七十二层的大门,门是碧落海的海魂石特制,自上至下足足锁了三道,两人走到门前,萧千夜伸手试探了一下,发现门是锁住的,他转了转手腕,对郡主道:“你往后退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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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郡主小跑蹿回到楼梯上面一点的位置,只见沥空剑的剑身白光暴涨,他将所有的力气击中在右手,沿着三道锁用力劈下。
海魂石的大门在这样的重击下也仅仅是裂开了一道缝,不愧是海底最坚硬的东西!萧千夜收剑上前,抬脚又是一踹,这一脚的力道比方才的剑气还要猛烈,瞬间就将这个牢固的大门破出一个洞,胧月郡主倒是没有察觉到他脸上微妙的变化,开心的扑上来,她弯下腰从洞口往里面打探,眨了眨眼睛:“咦,好像是棺材……棺材竖起来了?”
萧千夜还没注意到郡主的喃喃自语,连自己都有些惊讶刚才那一脚的力量——在双眸变成金银双色之后,他就感觉到身体里汹涌着来历不明的巨大神力,原本只是想着试一下,结果真的一脚踹开了海魂石的大门?
“千夜,里面好多棺材啊!”胧月郡主又惊又怕,萧千夜这才凝神注意着门后方,警惕的握紧剑灵走上去,依然是在一片明亮宽敞的空地上,数百具透明的冰棺竖立着,里面的人穿着带编号的囚服,被浸泡在神秘的液体里,双眼被特制的眼罩蒙上,口、鼻、耳插着细管,这些细管是从地下伸出来的,各种色泽的不明液体正在涓涓不断的流入身体中。
萧千夜弯腰检查,拽住了细管,拉不动,被固定的非常牢固,似乎是连接着更下层的实验室。
他沉吟不语,风魔的调查里曾经有过这样的记载,除去从各种途径炼制的药物以外,还需要辅以祭品生魂,生魂,即是指新死的魂魄,在其未曾涣散之时用恶毒的术法捕获,会带着如死灵般强烈的憎恨,侵蚀人心。
原本缚王水狱炼制的药物就异常狠毒,再加上生魂这种东西,也难怪大多数的试体根本承受不住几次实验就会自内而外彻底毁灭。
萧千夜眼神凝聚,不由得想起了风魔给他看过的那一本关于天释的囚册,如果按照册中所记载的那样,天释当年也正是被囚禁在这一层,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非人折磨。
“师兄……”在这一刻,一贯对自己的已执行任务毫不在意的军阁主心底蓦然升起一丝愧疚,天释曾在这里苦苦求生了十八年,从六岁到二十四岁,从孩童到青年,他终于等到了重见天日,可以和失散多年的兄长再次相见的那一天,而自己不但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甚至在北岸城穷追不舍整整一个月!
即使是最后将他还给天澈,也仅仅只是觉得那个人没救了,没有缚王水狱特制的安魂丸,他不可能活过四十九天。
天澈……师兄还活着吗?他化蛟之后是无可逆转的,昆仑山真的有办法能救他,救他弟弟吗?
萧千夜长时间的沉默,时至今日,昆仑山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对他而言,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阿潇还不知道吧……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事情,还会像现在这样一心一意对自己吗?
他不敢想象,担忧自心底控制不住的蔓延,紧握剑灵的手逐渐用力,然后又无奈的一点点松开,抿紧了嘴唇——不行,虽然这一瞬间他疯狂的想毁掉眼前的试体,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天释从缚王水狱逃脱之后曾因为药物的作用一度失控暴走,他是个完全没有任何武学基础的人,可是那种瞬间爆发出来的邪恶之力也让自己都感到有些棘手,如果此时一时冲动致使这么多试体失控,那就是前狼后虎,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凶险。
萧千夜揉了揉眼睛,脑子有些混乱,他一一扫过眼前这一排竖立的棺材,挨个检查,不同于之前遇到的那群追杀者,这里的每一个试体都有自己单独的编号,编号越靠前,对帝都的价值越大,在每一个冰棺的旁边都用小牌子刻着名字、种族和年龄,一直走到第十一个的时候,萧千夜赫然停下了脚步,眼里露出担忧的光。
胧月郡主感到一种无名的恐惧和压抑,整个大殿里药香弥漫,那些棺材中沉睡的人闭着眼睛,甚至还有对外宣布灭绝很久的异族,他们栩栩如生,挂着微笑,宛如在做着一个长睡不醒的美梦,但是这样的场面在她看来又是如此的诡异!
“没、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