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的勇气都没有?
有这样的人在暗中帮助萧千夜,难怪那个弱点如此明显的军阁主能屡次死里逃生!
“我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萧千夜没有理会对方的沉默,继续自言自语,透着深沉的寂寞,“一开始,我也会被各种人、各种事惹怒,像个嫉恶如仇的圣人,痴心妄想的企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什么,但是随着时间消磨,我也变得越来越懒散,越来越不愿意插手他人的恩怨情仇,坦白说你不是我见过最差的人,这种事情放到九千年前,我也只会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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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年前……”明溪颤抖着双手,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对方微微闭眼,轻笑起,“可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又一直在他人的庇护下成长,所以每次遇到这种威胁之事,总是束手无策,所以我才要帮他。”
“你是说萧千夜吗?”明溪顺着他的话,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真正的身份,“你知道他的一切,是吗?”
提及这个,萧千夜赫然显得有些阴沉,像是出于那个人的习惯,竟然也是一直转着手上的刀沉思片刻:“自我完全丧失神识以来,他是第一个能感受到我记忆的人,在此之前,血脉一直被刻意的压制。”
他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整个人蓦然变得恍惚失神。
在圣盲族的长老院中,他终于见到那只曾经天生残疾的凶兽留下的黑金犄角,上面的神力在这数百年时间里飞速流逝,正是因为他死了,压制力逐渐消失,才会让他的后人一点点恢复本性。
八年前他兄长萧奕白因失魂少魄导致血统失控,受到双子之象的影响,远在中原昆仑山的萧千夜也第一次呈现出凶兽的形态,然后他又在阴差阳错之下得到灵凤之血的刺激,终于让自己消失九千年的神识因此苏醒。
这九千年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场真正的死亡,他对任何事情无知无觉,直到再次醒来,世界早就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然而对于这九千年的空白,他想要恢复也十分困难,这一族人的身上毕竟是有凶兽穷奇的危险血统,又偏偏身处杀戮不断的军阁之中,他能透过萧千夜的眼睛看到一切,发现这个年轻人就算得到昆仑一派的指点,在回归飞垣之后行事作风也越来越狠辣,是和他年纪截然相反的老成,以至于他在自身无法完全苏醒的前提下,还要帮着萧千夜克制来自穷奇的本能。
但这样的克制显然也只是一时的,当他被人逼至极限,本能依然能冲破压制,恢复成那副半人半兽的模样。
萧千夜猛然站定,眼里似有火光燃烧,他看过高成川,再看过明溪,最后望向不远方天权帝的遗体。
这些人对他的逼迫太过了,如果自己不出手帮他,萧千夜随时都要死在这群家伙手上,毕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感受到他存在的人,出手相助,原本只是在情理之中。
但战神的力量是一柄危险的双刃剑,人类的意志力会被逐渐侵蚀,萧千夜很早以前就已经意识到了可能发生的结果,但他没有选择,如果不依靠自己,他要死,萧奕白要死,云潇也要死。
在至亲至爱面前,他或许是宁可放弃自己。
萧千夜默默揉眼,那个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的灵魂一直在尝试冲破自己的屏障。
明溪太子沉了口气,终于忍不住质问:“那么他现在在哪里?你……您又是谁?”
“我名帝仲,自上天界而来。”借着萧千夜的口,远古战神终于在人类面前第一次承认身份,明溪和公孙晏心照不宣互望眼神,然后镇定了些许情绪,继续问道:“那……他呢?”
“他?”帝仲轻笑起来,用手按住心口,眼里瞬间涌起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我说了他太年轻,我不帮他,他迟早要死在你、你们的手上。”
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敌意,对人类的新任帝王也没有任何拘谨,反而是一字一顿刻意提醒:“他虽有着属于凶兽穷奇难以压制的本性,但那只穷奇,他们的先祖‘萧’,原本就是个善良的孩子,所以他的后人们才会生出如此复杂的情感,否则以萧千夜的能力,为何会屡次被你们利用?”
明溪哑口无言,从某种角度而言,他确实如战神所言,一直在利用萧千夜。
“他在乎的东西太多了。”帝仲呢喃,自言自语,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只可惜在如今的飞垣,这些东西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而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保护这些在乎的人。”
“但我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