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摆放着桌子和靠椅,看起来只是用于平时休息,萧奕白尴尬的指了指,问道:“你还要继续吗?”
“当然。”云潇仍是坚定不移的点头,萧奕白没有说话,他向内室里走进去,侧过头,示意她跟上。
再往里面是一间石室,中间放着一张寒气四溢的冰床,床的内部微微凹陷,在冰面上刻着复杂的咒语,而在冰床的边缘处,则有一个小小的齿轮,它看起来似乎是个可以转动的机关,萧奕白只是默默的扫了一眼冰床,眼里有一闪而过复杂的寒光,像想起了什么难以回首的过去,脸上也顿时阴霾,然后他绕过去走到边上的柜子旁边,取出了一个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木盒。
他非常小心的擦拭着那个木盒,即使它看起来还崭新如初,云潇跟着靠近仔细一看,木盒很精致,打开之后里面竟是密密麻麻的银色细针,针的顶端雕刻着鬼面,每一根都超过十寸!
她感觉背后凛然一寒,将目光惊愕的挪向萧奕白。
萧奕白只是抱着木盒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冰床最前端,然后再回来从柜子下方找出一个烛台,他稍稍停顿了片刻,低道:“点火吧。”
密室里其实并不暗,很早以前留下的灵火至今仍然被封印在墙体内部,但是云潇还是顺从的按照他的指示做了,萧奕白将烛台也一并放在冰床上,微微俯身用手指仔细的抚摸了一边上面的咒术。
这是他年少时期按照分魂大法上所记录的样子刻下的,时隔多年他也依然能从中感受到刻骨的恶毒。
他转过脸,表情已然有些僵硬,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镇定,迅速抽回手,一秒也不想多碰,指了指,道:“来,躺上来。”
云潇深吸了一口气,恐惧仍是自心底油然而生,她从另一边小心的坐上去,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入骨的刺痛,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要将她撕碎!
“你……你当年是怎么……”她疑惑的看着萧奕白,见他面色惨白,似乎比自己还要更加紧张。
“当年我已经学会了不少术法,我是用灵力幻化成了一只手,自己对自己实施分魂的。”他默然回着话,仿佛是想依靠说话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又用力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若是能像岑歌一样借助上天界的神力,你就能少受些苦了,至少不需要被扎这一千针,对不起……对不起,以我的能力只能如此了,真的对不起。”
他低着眼眸,侧面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但云潇能感觉到萧奕白在颤抖,甚至有莫名其妙的自暴自弃。
“呵……你可别手抖啊。”云潇反过来安慰了他一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萧奕白赫然抬头,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色,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苦笑:“我只是灵力无法回转本体而已,扎针这种事情还是很准的,云姑娘,你原本就有非常强的术法修为,在分魂的过程中,请你务必要专心致志,只有你本人的意愿才能加速魂魄分离,我只能从旁边协助你。”
“好。”云潇闭上眼睛,躺在冰床的中心。
萧奕白静静的看着平躺下的女子,忽然感觉心被什么刺痛了一下,他沉了口气,用手一点点转动机关齿轮,顿时,涓涓细流从冰床下方渗出,逐渐将凹陷进去的地方全部填满,也一点点覆盖至云潇半身。
水很凉,似乎能渗透皮肤,直接流入身体。
萧奕白眼眸雪亮,眉间忽然流露出冷厉的神色,他一只手镇定的从木盒里抽出一根银针,然后放在烛火上烧了烧,另一手按在云潇的锁骨中间,精准的找到了位置。
银针自天突穴轻轻扎下,一点点贯穿身体直接钉入冰床里!
云潇微微蹙眉,明明那样的疼痛只是如蚊蚁叮咬,可又让她大脑深处豁然出现了些许奇怪的空白,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开始若即若离,想要脱离这具身体一般。
萧奕白的手继续往下抚摸,自天突穴往下一寸,璇玑穴上再次精准的扎进第二针,再往下华盖、紫宫、玉檀,他眼都不眨,只是手指稍稍游动,银针就稳稳的落下。
冰床上已经荡起薄薄的冰雾,那些银针虽然是直接穿透身体,但是血液又丝毫没有流出,只是原本刻在上面的复杂咒术开始微微亮起血光。
再一针穿透膻中穴后,云潇赫然吐出一口轻气,胸口再也按捺不住的疼痛脱口而出,灵凤之息开始本能的排斥邪术!
萧奕白这才微微放缓手上的动作,捏着银针许久没有再下手,他的眉头拧成一团,还在仔细寻思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