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夜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是一心要来铲除魔物的,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能交流?
然后,魃像个好奇的孩子上下打量着萧千夜,继续问道:“这位又是什么来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的手臂变得宛如凶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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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千夜暗暗警惕,虽然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温文儒雅,但是总给他一种冰凉入骨的感觉,那种寒冷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跟着一起被冰冻。
其实近看之下,萧千夜才发现他的皮肤真的是苍白如纸,嘴唇干涸好似枯萎的花瓣,他毕竟是个死去四百年的人,就算还能说话还能走动,也掩饰不了举止之间淡淡的僵硬,但是这种违和感中隐隐透出悲凉,就连嘴角一直勾起的笑容,也是那般无奈苍凉,他虽然已经成为所谓“魔物”,但其实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敌意,只是那双过分血红的双眼,时不时的闪现凶光。
“我确实并非魂魄。”帝仲罕见的回答了他的话,甚至毫不在意的指了指萧千夜主动摊牌,“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只剩下一点残存的意识,被迫和这家伙共存。”
“哦……难怪。”魃也是淡淡接话,两人不像是即将你死我活的敌人,倒像是许久没见过面正在唠嗑家长里短的朋友,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温柔,总是让萧千夜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的大哥萧奕白,但是开口说话的语气又极冷漠,好似对世间万物都揣怀着失望,“你们是来杀我的吗?看四周景象似乎仍在昆仑山中,两位可知道这里距离无言谷大概还有多远?”
“无言谷……”帝仲默默重复这三个字,认真提醒,“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四百年?”
魃微微一愣,忽然低头看向自己衣角上的血渍,脸色一变面如寒霜,冷然道:“四百年了?哦……这么久了吗,那他们是不是早就死了?”
“他们……是指无言谷当年的弟子吗?”帝仲已经感觉事情另有隐情,他和萧千夜心照不宣的互换了神色,然后继续不动声色慢慢引导他的记忆,“我听说当年无言谷经历的一场夺位的内乱,时任谷主被他自己的徒弟暗算致死,这一场灾难甚至惊动了外谷天池水下的魔物幻魃,导致昆仑境内爆发了一场持续百年的寒疾瘟疫,当时的弟子就算没有死于内乱,之后也躲不过寒疾肆虐,全数身亡。”
“呵……死得好。”魃冷笑一声,虽然表情依然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彻骨的寒冷,“徒弟……哈哈,好一个徒弟啊,我把一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给他,到头只换来了他的背叛,一个隐于深山的雪谷罢了,谷主之位他想要我可以直接送给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惜对我兵戎相见,甚至——”
魃抬起手握拳放入自己空荡荡的心口,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诡异笑容:“甚至不惜挖出我的心去求助天池幻魃!”
帝仲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难怪无言谷那场内乱能导致被西王母镇压的魔物逃脱,原来竟是如此!
“后来呢?”萧千夜无意识的接话,内心一阵剧烈的悸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魃静静的站着,好似陷入遥远的回忆里一时无法自拔,帝仲轻轻拉住萧千夜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两人默默等了好一会,终于听见耳边传来幽幽叹息,魃自言自语的接道:“后来吗,后来我就杀了他,把他一起扔到了天池里喂给了魔物,他一定想不到,一个失了心的人,竟然还有余力反扑吧?”
魃仰起头,目光望向昆仑纯净的天空,嘲讽的道:“昆仑仙山自古便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仙境,谁又能想到如此人间仙境,原来也藏着自私自利呢?呵……说起来为什么我忽然又醒了?我应该死了才对,我看着他挖出了我的心,疯笑着扔给了天池水下魔物的幻魃,自那以后我就成为了魔物的傀儡,若非它有意唤醒我,我也不至于以这幅模样忽然现身,两位可是为这件事而来?”
帝仲紧蹙眉头,这其实也是他现在毫无头绪的事情,眼前的魃可以正常交流,思维清晰也没有杀气,这不合常理,蒙周大费心思的找到的魔物,不可能是个能好好说话的“人”!
“难道是因为……”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展开手心伸向帝仲,问道:“难道是因为这个东西?”
帝仲寻声望去,目光一跳,他的手心中间有一个绿油油的蛇尾印记!
他心下一惊,顿时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灵蛇使是在急于逃命的情况下被迫提前暴露的虫印位置,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致使眼前的魃暂且脱离了控制?
魃倒是极为冷静的,在想清楚这一切的渊源之后,反而侥幸的笑了笑,摆摆手道:“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