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血液……”仿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明溪的手微微收紧,直视着萧千夜,冷定的问道,“是你拿去救云潇的那份血液?”
萧千夜抬起眼睛,正视着凝重的帝王,认真的回应:“是的,在我进入到地宫之后,开国皇后媂姬曾想过阻止我,她希望你能去往阳川太阳神殿,她会主动将这份血液交给你,这样才能逆转你身上和天殇帝一模一样的病势,否则你便会和他一样,在三十六岁那年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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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静静的听着,感觉自己的内心在一瞬间的惊涛骇浪之后,又以意料不到的速度恢复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加从容淡泊,他转过头,笑了一下,有些感慨和自嘲。
在北岸城第一次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只觉得这是个无关紧要,随时都可以成为筹码利用萧千夜的道具罢了,后来,他还计划着要让她代替萧奕白成为新的“人质”。
若不是她的父母当年冒险骗取皇室至宝“沉月”,她多半出生就会夭折,而当她依赖着这股力量平安长大之后,又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将朱厌留在身边而被那个人杀害致死,谁又能想到,到了最后,那份唯一能救她的双神之血,竟然也是唯一能逆转自己病势的东西。
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她之间,竟然会有如此离奇的生命相连,好像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也难怪连他的先祖日月双神会主动告知萧千夜这个秘密吧?
事到如今再想起那些过往,明溪不由叹道:“原来我是用自己的命,去救了你的心上人吗?”
萧千夜点点头,即使明溪一直威胁他、利用他,但是从某种角度而言,他无疑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帝王,会让飞垣这个闭塞的大陆迎来崭新的重生,但他却没有办法舍弃心爱的女人,哪怕是堵上这座飞垣的未来,他也一秒不会犹豫的选择用那份唯一的血液去救云潇。
“还有呢?”见他突兀的陷入沉默,明溪漫不经心的继续询问,萧千夜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睛,竟然真的感觉到和地宫中的那个人如出一辙,干净又纯粹,再也没有了算计他时候的阴霾和狠辣,他用力握紧了古尘,眼睛里的坚定却越发的深,身子蓦的一震,脱口,“他说你会力挽狂澜,终得夙愿。”
“力挽狂澜,终得夙愿……力挽狂澜,终得夙愿。”明溪咬着这几个字反复念了好几遍,也在心中无声的笑了——这般安慰人的话道真不像是萧千夜会说出来的,莫非真的是在地宫中,开国帝后所言?
若说力挽狂澜,那是确实是他一直竭尽全力在努力的事情,但要说终得夙愿……他似乎自己也不能理解,他的夙愿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国泰民安?山河太平?又或许只是希望身边为数不多可亲可信之人,能得到安稳的余生?
前者还有斡旋争取的余地,但后者……
他莫名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萧奕白,脸色变得沉郁凝重——不知为何,对于身边这个人,他始终有一种极端不详的预感,就好像一束随时都会散去的白芒。
“不可能的!”终于,在一旁目瞪口呆许久的公孙晏急的一蹦而起,也不管自己身为人臣应有的礼数,直接上去就用力握住了明溪的双手,一双眼睛通红的像要哭出来,“我问过乔羽,他说你的身体只是因为先皇后特殊体质的影响,所以才会长时间呈现出衰弱的颓势,只要多加调理,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你不要去相信这种无稽之谈,都是鬼话,你千万不要相信!”
明溪有些惊讶于这个贵族公子的反应,公孙晏祖籍东冥,原本是对占星术深信不疑的才对,怎么这会完全不顾祖上的信仰,硬拽着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公孙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而是焦急的搓着双手来回踱步,脑子里一瞬间涌起无数念头,忽然又露出一种恍然大悟般的神情,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匆匆跑去,小声嘀咕着:“你别急,帝王之血怎么可能好好的断了呢?你才不到三十岁啊,挑几个妃子的事,能花多少时间!你等着,我这就去办,你别急,你等着!”
“回来。”明溪蹙着眉头阻止,公孙晏哪里还听得见他说话,他整个人都恨不得从望月楼直接跳下去,明溪看着他的背影光一样消失,无奈叹息了一声,骂道,“这个蠢东西真是脑子不好使!四大境碎裂之灾还未解除,赈灾救急也要持续补给,这种时候他要给我选妃,真是不怕我遭人非议多挨几句骂!阿镜,你快跟着别让他干蠢事,必要的时候打晕了关起来都行。”
冥魂点头散去,而另一旁萧奕白的一魂一魄则拖着下巴认真思考着公孙晏的话,有些失落的回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