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然而进入天路后不久,那只贪玩的凶兽误饮了河中的酒水沉睡不醒,帝仲只能临时转道带着它下到了空寂圣地暂且休息。
她就那么跟丢了,迷惘的在天路里反复找寻,终究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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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女子一个人坐在天路的大河边,双目映着涟涟的河水,那般失落寂寞,这样深入灵魂的感情触动,竟让睡梦中的云潇也忍不住默默落泪,倚着他的胸膛一直哭泣。
这一次的擦肩而过,再次相见,就已经是在九千年后的昆仑山,半人半兽状态的自己完全失去理智,他用利爪死死按着这个追着他从悬崖一跃而下的小师妹,嗅着她身体里致命的火焰气息,像个真正的凶兽一般张开獠牙,对着纤细雪白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那样诱人的血腥味几乎让他沉迷的要发疯,就在他想要把身下的女人彻底撕碎的时候,身体里突兀的涌起一股久违的神力,有一个强大的意识一瞬苏醒,强迫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呆呆看着那个被压在身下奄奄一息的女子。
虽然是从漫长的死亡中初次苏醒,来不及思考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帝仲还是第一时间出手帮她止住了血,很快他的意识就开始涣散,凶兽的本能一直在剧烈的反抗,让他感到力不从心,只能被迫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而身下的女子也在这一瞬睁开眼睛,她一秒也没有关心自己脖子上的伤势,反而是立刻坐了起来,反手就把他按在了身下。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萧千夜,是一个失去理智的半人半兽,他竟然就被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把按住,再也动弹不了了。
帝仲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忽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惊醒,低声问道:“那个时候难道你已经能控制住自己了?要不然以潇儿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不可能真的能按住你吧?”
萧千夜没有回话,坠崖之后的记忆对他而言非常的陌生,他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出于本能。
再度转回这场九千年的漫长梦境,萧千夜看着怀中依然沉睡不醒的云潇,心中莫名的一跳,苦笑起来:“原来她梦中的人,仍然是你……九千年啊,若非那只贪玩的穷奇,那时候你们就该遇上了吧?”
话音刚落,他只感觉周身陡然被冰雪般的目光凝视,帝仲明明是和他共存的状态,却真的好像有一束严厉的目光那样一眼扫过来,带着逼人的锋芒让他背脊凛然一寒,许久不敢再说什么。
若说这样的结果让他毫无波动,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原来那个自幼就跟在他身后如影随形的小师妹,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可惜呀……”帝仲莫名接话,淡然的语调如水流一般缓缓钻入他的脑中,却不知道为何立刻让他心中一空,仿佛有种神秘的安定之力,轻声低吟,“可惜我只是那个让她在梦里哭泣的人,而不是那个最终让她展颜欢笑的人,你看……她只有在你面前,才笑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萧千夜顺着他的话再度望向梦境的世界,九千年如白驹过隙,弹指间她已经脱胎换骨成为昆仑山的小师妹,少女时期的云潇有着灵凤族最为显着的特征,高挑清瘦,容貌中带着清冷,乍一看像一朵高山雪莲洁傲不可方物,然而她一开口,立马就像换了一个人,那是独属鸟族的天真浪漫,总是笑吟吟的出现在他少年生涯的每一天。
出现在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书,被她轻戳肩膀的时候。
出现在他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被她提灯惊醒的时候。
出现在他紧握剑灵认真钻研,被她闯入打断的时候。
那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像一汪清泉一点点流进他紧锁的内心,哪怕他明知道自己出身飞垣,是权贵世家的儿子,也无可避免的动了心。
梦境的世界变成一片白晃晃的光,越来越模糊,萧千夜和帝仲在无形中默默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肃然——她依然没有醒来,不知是被什么力量牵引,即使他尝试以掌心的咒印强行唤醒,她也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帝仲借着他的身体抬起手轻轻按在云潇肩头的伤口上,那种淡墨一般的烟雾令人毛骨悚然,确实是数万年前,他亲手斩于刀下的那只黑龙之气!
“他是真的想吃了潇儿,以心转之术获得皇鸟的能力。”许久,帝仲忽然说出一句让萧千夜心头一颤的恐怖话语,认真的嘱咐道,“不能再放纵那家伙跟着煌焰了,这一趟墟海之行结束后,若是奚辉仍在黄昏之海不现身,那你务必要先走一趟无言谷,让风冥直接解除关着煌焰的间隙之术,否则他一直隐于其中被黑龙蛊惑,迟早要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