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崇也觉得眼前的一幕分外离奇,但或许是被这种气氛影响,他只是稍稍想了想,就真的无限感慨的说了下去:“你们别看大帅现在是军督府的统领,手握百万大军,又掌握着东济岛实际的生杀大权,其实大帅的本家是御医,至今老爷子都还在御医苑任职呢!我听说大帅少年之时也是子承父业,自幼就非常好学,小小年纪医术十分惊人,若不是后来的变故,想来他也不会成为今天的军督府统领吧。”
“御医?”云潇惊讶的脱口,满怀诧异,显然这些事情完全超出了她对那个人的猜测,好奇心已然被挑了起来,忍不住接话,“不会吧!他可完全不像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呀!”
阿崇瞄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我其实也是听说的,虽然都是二十年多年前的往事,我都还没有出生,但是大帅好像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你现在去大街小巷的茶馆听书,都还能听见那些个说书先生津津有味、毫无避讳的提起来。”
云潇和萧千夜心照不宣的互换了一眼神色,皆是有些不解,又道:“他干的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不避嫌就算了,还这么招摇过市?”
然而听到这句疑问,阿崇却只是非常漠然的眉梢挑了一下,一点也不奇怪的回道:“大帅少年之时,有个同样学医的小姑娘,家中也是几代人在御医苑就职,两家一直都是故交,那个小姑娘叫沅淇,听说和大帅是自幼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吧,两人经常在一起钻研医术,老爷夫人也都很喜欢她,原本是准备等到合适的年纪就请个媒家去提亲的,结果先帝的女儿君曼公主也对大帅情有独钟,二老为难许久,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后来先帝察觉到女儿的心意,就想将君曼公主指婚下嫁,结果……”阿崇顿了顿,不知为何扬起一丝笑,“结果大帅拒婚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公主觉得颜面无存,心灰意冷之下几度寻死,大帅和沅淇小姐的本家都是在御医苑就职,这一下公主的怨气就直接撒到了几位老人家身上,为了不让老爷夫人为难,沅淇小姐主动担起了照顾公主的职责,至于大帅,他毕竟是男人,公主的病情他插不了手,只能嘱咐小姐自己小心。”
“拒婚呀……”云潇呆呆叨念着,茫然的扭过头望向萧千夜,原来相似的事情真的会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在不同的人身上重演。
“嗯,抗旨拒婚了。”阿崇倒是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又接着说道,“先帝非常的生气,若非那时候西岐有意无意几度冒犯,导致两国交界的天阶大桥附近时有冲突,军队需要大量药材和大夫补给救援,否则那时候大帅估计就得挨罚了吧,后来大帅就被调派去了边境,不过不是什么将军战士,而是一名随军御医。”
说到这里,阿崇忽然间沉默了许久,全身微微一颤,虽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可还是一下子让他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大帅走后的第二年,沅淇小姐就出事了,按照皇室的规定,但凡是给皇家的用药,都需要配药的御医亲自试喝之后无恙才能呈上去,沅淇小姐就是在试喝公主的汤药时被暗中下了毒,据说当晚回府之后就开始昏迷,第二天一早人就去世了。”
“谁下的毒?”云潇也是立马坐直了身体,竟然感到一股无名的恶寒涌上心头,阿崇看着她,脸色变得分外苍白,用力咬了一下唇,这才愤愤说道:“还能是谁干的?一样的汤药,沅淇小姐喝了之后不治身亡,君曼公主却仅仅只是发烧咳了几天,还以此为借口降罪给老爷夫人,将沅淇小姐全家从帝都城驱逐,再等到大帅得知消息从边境赶回来的时候,沅淇小姐已经被草草埋了,连个像样的墓都没有。”
阿崇将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却仍是感觉到喉间燥热难耐,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痛情绪,继续说道:“听说大帅徒手挖开了埋着沅淇小姐的坟包,距离她出事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又恰好是从最为炎热的八月进入到初秋,遗体……遗体损坏的非常严重,他就像疯了一样带着沅淇小姐回了家,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年多没有出来,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但大帅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时候,他的皮肤就已经是现在这样的苍白。”
云潇微微一怔,也在认真思索着这里面可能发生的隐情,藏锋的身手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能在人才济济的武将中立足,想来也一定是有着不俗的武学,但是武学这种东西素来是越早学习提升越大,不仅如此,更需要天赋来突破自身极限,若是二十多年前,藏锋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般年纪再去学武,显然是已经太迟太迟了。
但习武之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