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她的反应,是会哭,还是会闹?又或者是愤怒,还是哀求?毕竟是在昆仑山那样与世无争的地方,被众星拱月般宠爱着的小师妹,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委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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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失算了,那双眼睛慢慢睁开,平静如水的看着他,他踱着步像小时候那样一步一步的丈量黑棺的距离,带着某种疯狂的憎恨和她提起那些年自己经历过的苦难,但她一直很安静,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只是沉默的听着,一直到他坐到她的身边,慢慢揭开自己上衣露出还在流血的伤口,她的眼底才微微闪过一丝震惊,她艰难的抬了一下手,似乎是想触摸这个恐怖的伤,气若游丝的开口:“你……为什么总要针对我?”
这么幼稚可笑的问题,他竟然认真回答了,只是对方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任凭他脱下单薄染血的衣服,在她身上肆意的发泄着这么多年的怨恨。
朱厌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在镜月之镜中折磨了他宛如一个世纪般漫长的一幕,真的只是那么短暂,他到现在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是那一天她做出的唯一一个动作,也是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将那只水母随手放到了身边的木架上,蜃影看着他过分冷定的动作,竟然感到如芒在背冷汗情不自禁的滴落,就在她屏息凝神如临大敌之际,倏然间发现那个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自己的身边,他将那只透明的手覆盖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露出阴柔又诱人的微笑,然后慢慢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根埋怨一样的低道:“男欢女爱这么隐私的事情,公然窥视多不好啊。”
蜃影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脸贴靠着冰冷的魂魄,咽了口沫逞强回道:“男欢或许不假,女爱……呵,可真是一点看不出来。”
她只感觉那个人在耳边呵了一声气,竟让她全身骨头都莫名酥软了下去,那只冰凉的魂魄之手带着一种奇怪的温柔流转全身,让她感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刺痛着灼热起来,随后听到更加柔和的轻笑:“我在天域城的曳乐阁做了四年的男宠,常客至少也有一两百号人吧,各式各样的女人我都见过,无论是千金小姐贵妇人,还是头发都花白的古稀老者,我反正不挑食,但蛟龙……蛟龙是什么滋味,我真的很好奇。”
这样暧昧挑逗的言语从一个失去血肉之躯的魂魄口里说出来,竟也让她感到莫名的渴望,明知眼前的男人是个危险的黑洞,却忍不住想一头扎进去,蜃影鬼使神差的回过头,看到的是他依然一脸平静的表情,这张脸带着珠光般璀璨夺目的光,让她一秒也无法挪开视线,朱厌眼底明明已是根本不掩饰的杀气在流转,而面前的女人只是痴痴发着呆,让他的动作也因此微微一滞,感慨的叹道:“难怪高成川一定要把我变成这幅模样,真是方便。”
就在她一分神的时候,那只手从肩膀挪到了脖子上,修长的五指毫不犹豫的洞穿了皮肤,她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再想挣扎已经泥潭深陷!
当他脸上的笑意变得狰狞之后,蜃影才感到无边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朱厌目不转睛看着她,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眨过眼,一根根血丝在眼白上宛如小蛇一般密布起来,他的眼眸流转着深不可测的光芒,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听说你们的人潜伏入帝都,杀害了三郡主和叶小姐,还把首级装在木盒里送到了墨阁故意挑衅,呵呵,那可是连我都不敢惹的人,竟然被你们得逞了。”
他顿了顿,手头的力道还在持续加重,若有所思的咧嘴笑起:“我要是拧下你的头送给他,应该能博他欢心吧?毕竟他一不开心就能要了我的命,找点方法哄一哄总没坏处的。”
骨头发出“咔嚓”的声响,只要再用一点力,他就能徒手扯下这个女人的头,但他却莫名放缓,甚至让蜃影喘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厌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咬牙问道:“龙血……龙血如何才能从她身上分离?”
“嗯?”万万想不到这种时候会听到这个问题,蜃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一瞬间她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某种深刻的感情,让她立刻就明白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顿时她的眼中掠起明媚的笑意,仿佛抓住了什么足以致命的东西,冷声嘲讽,“你大费周章的对付我,原来不是为了掩饰千机宫内的东西,你是为她来的?为了那个被你玷污杀害的女人来的?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那具炽热的身体,也让你迷恋吗?”
他没有否认,蜃影似乎感觉到了那丝被隐藏在冷漠容颜下的隐隐怒意,蓦的从嘴角流泄出一抹狡黠:“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