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上而言确实是可行的,流岛之间虽然信息闭塞,但黑市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地方,辛摩岛被我摧毁后,幸存的辛摩族散落四方做起了贩卖军火、走私毒货的生意,他们一贯和黑市有往来,想必早就知道了云泥岛和原海之战,这种时候找上门来,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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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你来的吗?”他终于开口,眉宇里却只有烦躁,帝仲顿了顿,点头又摇头,“也许是冲你来的,辛摩外表和普通人类无异,虽然没有蛟龙族的潜行之术,但也不好发现,我只怕他们找不到你又闲得无聊会惹出事端,毕竟你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一群疯子,飞垣才历经大难,又是第一个击败上天界的流岛,以辛摩好战好斗的性子,不太可能什么也不干就空手而归。”
“你的意思是……”萧千夜迟疑了一瞬,不知为何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
帝仲认真的看着他,回答:“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主动把他们引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他抬手扶额又是一阵奇怪的恍惚,精神倏然涣散的同时,帝仲已经一晃来到他的身边伸手轻搭在眉间,郑重的提醒:“我不得不警告你一件事,你的状态下滑的太快了,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会垮掉的,我知道你担心潇儿的伤势,我也不该强求你,但如果我不开口,没有人能说得动你,他们不知道辛摩的危险,但你不能让他们去冒这个风险,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任何人,哪怕是你大哥,遇到辛摩都是凶多吉少。”
他顿了顿,这种猜测说出口的同时,帝仲罕见的长叹一口气:“你不出手,你辛苦救下来的战友……或许就会死在辛摩手上,他们毕竟是军人,国家有难,总归是要站在第一线。”
“我……”他豁然睁眼想说些什么,还没发现自己正在从睡梦中惊醒,直勾勾的坐在床榻上满头大汗,就在这时,一只手突兀的伸出来搭在他的眉间,让他迟疑的扭头望过去——梦中,是帝仲轻抚着他低语,梦醒,是云潇坐在床头担心的看着他,不知不觉中,天光已经微微亮起,只是日光显得有几分迷离朦胧,仿佛是空气中浮动着太多微不可见的尘埃,而他也疲惫紧蹙眉头,似乎一夜未眠。
两人大眼瞪小眼,云潇拖着下巴笑咯咯的戳着他的脸问道:“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看见我害怕了?那可真是奇怪了,以前我怎么装神弄鬼的吓唬你都没见你这样,怎么这会被吓着了?”
“你一夜没睡?”他镇定着呼吸,虽然脑子里还在回忆着帝仲留给自己最后的嘱托,开口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云潇点点头,轻轻按着胸口说道,“我本来也就没法休息,看你醉的不省人事,就偷偷溜进来了。”
“过来。”他抓着云潇的手直接把她塞到了被子里,闻着房间内淡淡的酒气,自己反而起身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透气,已经是早上了,昨晚上被灌了几杯酒之后他确实有些神志不清,但竟然一闭眼就整整过去了一夜?
梦?萧千夜迟疑了一瞬,眼神陡然凝聚——那不是梦,那就是帝仲对他的警告。
“喂。”云潇抱着被子喊他,顺手扔了一个枕头砸开了窗子,阳光倾泻在他的侧脸上,是完全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烦躁,她慢慢的坐起来,盯着他认真的说道,“天都这么亮了,你也该去上朝了。”
他同时扭头,和她四目相对,看见她的瞳孔里也有和煦的日光在闪耀,抬手指着他的衣服,笑道:“正好衣服都不用换了,省时省事。”
“阿潇……”他愣愣喊了一句,不知该如何接话,云潇靠在床上,笑吟吟的说道,“你昨夜做梦喊了一晚上的‘辛摩’,之前在秦楼应该也是在谈这件事吧?辛摩危险,你不能撂手不管。”
他竟然感到喉间有一种微妙的哽咽,忍着汹涌的情绪回答:“你的伤更重要。”
“烈王已经回去翻找卷宗了嘛!”云潇抬手打断他,嘀咕,“她那的卷宗有几万册,就算喊上花灵一起查找也没有那么快的,我的伤虽然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但也不会轻易恶化,我答应你一定好好在家养伤,不乱跑不乱动,乖乖的按时吃药、按时休息,这样好不好?”
萧千夜蓦地抬起了眼睛,看着她摆出好孩子一样的笑容拱了拱手,让他情不自禁的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入了怀里。
“不过……”云潇的额头抵在他胸口,微弱的火种跳动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一个字一个字,似命令更似哀求,“你也要按时回家吃饭,我等你。”
“阿潇。”他抱着她,声音有了一丝波动,“我会回来吃晚饭的,你亲自给我做,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