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朱厌心中最恨的那个人。”
两人不语,云潇又立刻转过了目光,仰头看着冰川上那只巨大璀璨的神鸟,不由嘴角微微上扬:“他和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一定有不讲道理的恨,他憎恨异族骨血深处对火种的憧憬,却又无法抗拒本能对火种产生的敬畏,他又想杀我又想救我,至死都陷在矛盾里,我时常在想,这样原始的本能到底是好是坏,姐姐不需要被奉为神,也不应该为此被憎恨。”筚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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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萧奕白听出了她的话中话,云潇指尖燃动着绚丽的火焰,像一支利箭击碎冰川上的图腾,正色,“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异族天生比人类感性敏锐,所以火种托举箴岛坠落之时产生的炽热才会被他们铭记,我要消去这种本能,希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正的希望,我必须让飞垣上所有的异族人学会依靠自己,也希望从今以后,姐姐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死寂的城市仿佛有一刹那间的喧嚣,萧奕白欣慰的笑起来,望着身边同样舒了口气的弟弟,内心潮起潮落,原以为她只是一个天真到有些愚蠢的小姑娘,没想到竟然真的隐隐有了几分属于“皇”的觉悟。
三人继续沿路深入城市的中心,一起来到街道的尽头,水红色的朝颜花还是和当年一样大片生长着,顿时就吸引了云潇的目光好奇的小跑过去,她不可置信的伸手极轻的摸了摸花瓣,低呼:“五年了,这里的朝颜花竟然还在!”
“朝颜?”萧奕白托腮接话,“这种花很神秘,看着弱不禁风,实则却经常在气候恶劣的雪原上独自盛开,我一直不知道它叫什么,原来是叫朝颜吗?”
“不不不,这名字是我娘取的,它的本名我也不清楚。”云潇连连摆手否认,萧奕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目光一沉,立刻从怀中翻出红姨给的绘图仔细和朝颜花辨认了一番,摇摇头小声嘀咕:“形状上倒是有几分相似,但颜色上差了很多,灵柩花是黑茎、独叶、单枝,花瓣表面呈现血色,切开会有暗金色的汁水,不是,不是这种。”
萧千夜终于开口,似乎发现了异常,皱眉提醒:“朝颜很少这么大片的生长,雪原上一百里能有一朵都很罕见了,按照记录,灵虚族被灭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这座城市又位于冰川之森深处,并不在军阁的巡逻路线上,想必平时也不会有人进来,它没理由这么干净,还能让朝颜花长势如此旺盛才对。”
萧奕白思量着他的话,抬手指向城市的另一个方向:“去埋尸的地方看看吧。”
“埋尸?”云潇一惊,感到后背赫然爬起一股阴冷,萧奕白平静的点头,回答,“帝都对异族人的政策就是灭族屠杀,连奴隶都不屑于让他们做,所以每攻打下来一个异族城市,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人处决,他们本身居住的地方就很偏远,基本都是就地处理尸体,然后将有价值的东西全部转运出去,这些东西大多数还在皇室手里,有一部分则作为奖励赏赐给了大臣们。”
云潇下意识的转向萧千夜,第一次意识到“军阁”这层身份背后暗藏的血腥和杀戮,那个刹那间,仿佛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萧千夜的眼睛陡然一凝,笔直的身子蓦然一颤,她的目光比这世间所有指责都更加让他难堪,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萧奕白拦在两人中间,一手牵起一个往前走,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笑嘻嘻的望向云潇解释:“不是我要替他开脱,他回来的那几年,除去白教一战,真的没有再参与过异族的剿灭任务,倒也不是因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主要是异族人越躲越远,军队根本进不去,加上几个稍有威胁的种族都已经灭亡了,剩下那些弱小的实在没必要浪费人力财力,这几年最大的危险其实还是游荡的魔物,不过魔物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一样,勉勉强强还算稳定。”
云潇咬了咬唇,脑子里涌出无数念头,鬼使神差的问道:“要是有任务的话,你们会去执行吗?”
“当然。”萧奕白毫不犹豫的接话,唇角露出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抗命是死罪。”
云潇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萧奕白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用坚定不移的语气一字一顿清楚的说道:“不会再有这种任务了,我保证。”
她勉力控制着情绪,直到萧千夜以同样的方法跟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重复:“不会再有这种任务了,如果有——我会抗命。”
云潇点点头,闭眼靠在他的胸膛上,深吸一口气:“走吧,去埋尸地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