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缓和越来越让她不安的气氛,云潇终于转过脸看向她,还是用非常平淡的口气继续说道,“我爹也不见了,一定是贤亲王帮他找到了玉佩的下落,他又急着离开了吧。”
紫苏终于不再说话,在恍惚的刹那,她从水面的倒影里看到云潇的脸,贴着她的耳根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气,却宛如惊雷让她失态的扔开了手里的飖草,一个踉跄往后大退了几步撞在书架上,云潇歪着头,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洋溢着让她毛骨悚然的微笑,美丽又充满了危险,只是一个失神的瞬间,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骨剑不知从哪里抽出精准的抵在了她的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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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做什么……”紫苏大吃一惊,这才看见她胸膛上沾染了大片的血污,那柄剑竟然是从她自己身体里抽出!
云潇镇定自若的看着她,翻手取出一个精致的紫色药囊,放到眼前左右晃了晃:“我小时候在青丘师叔那里学过一点医术,后来师姐嫌我总是帮倒忙就不让我整理药材了,有很多药的外形、气味都极为相似,但功效却差的十万八千里,即使是内行人都要小心谨慎的分辩,以免给病人用错药误伤性命,厌泊岛被冥王摧毁之后应该没这么快恢复吧?您是从哪里提炼了这么多菁纯的月白花丸,还好心叮嘱我一定要按时服用呢?”
紫苏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口,声音却仿佛被无形的手扼在喉间无法发出,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小白兔一样单纯的女子其实早就看穿了一切,云潇默默笑着,继续说道:“你们希望我每天都睡得昏昏沉沉,萎靡不振才好,人嘛,越是提不起精神,越是想安安静静的呆着,这样就不会注意到身边的反常了,比如——是谷主拒见了师兄,也是他击退了我爹,不想让他们两人进入内谷。”
“你都知道?”紫苏怔怔,吐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装模作样?”
“我还有选择吗?”云潇眼里一变,身子微微发抖,嘴角霍然抿成了一条直线,咬牙,“千夜不会不告而别的,他一定是被帝仲大人带走了,我不装模作样的骗你们,让你们放松警惕,也许永远都找不到他的下落了。”
紫苏没有回答,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近乎崩溃的悲泣:“善良不好的,因为柿子也要挑软的捏,我在你们眼里,就是最软的那个柿子吧?”
话音刚落太丹楼的红木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帝仲和风冥皆是大为震惊的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先是呆了一下,心知不好,不等他们动,云潇一把将紫苏拉到身前,染血的骨剑火焰暴涨,凶狠的剑气灼烧着和赤麟剑一模一样危险的气息,瞬时就在紫苏的喉间割出淡淡的血痕。
只是一眼,云潇就将目光精准的落在面色铁青的帝仲身上,低道:“我确实不会你们特殊的法术,也不能对你们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但是被赤麟剑所伤会消耗神力无法恢复,你们不要逼我动手。”
“放开她。”帝仲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这样的威胁显然一点也不在意,“你不会以为拿剑架在她脖子上会有用吧?”
帝仲一步一步上前,每踏上一步,他眼里的阴霾就更深一分,直到走到距离她三步左右的地方才被骨剑上吞吐的火焰止住脚步,他看着云潇,只停顿了一秒又继续镇定自若的上前,无视了明灭的火焰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带了把力将紫苏拉出推给了风冥,两人静静对视着,很久他才低眸避开了她的目光,淡道:“别做蠢事。”
云潇随即恢复平静,冷然看着他回答:“呵……确实没用,你动动手指我肯定就输了,不过能在这里见到你就已经足够了,你们没有去别云间,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故意支开他,肯定是为了做什么他一定会反对的事情吧?”
“他很安全。”帝仲不想提这些,云潇顿了一顿,努力凝聚起仅剩的力气,颤抖地抓住他的手,“我要见他。”
“不可能,从现在起你只能在我身边,他很安全,不必担心。”帝仲一口拒绝,云潇当机立断的推开他,就在帝仲失神的一刹那,那柄骨剑突兀的调转了方向直接抵在了她自己的心口!
不知是什么样的惊恐,让帝仲以超出本能的速度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骨剑的火舌刺穿了皮肤,细细的血液染湿衣襟,却犹如一场暴雨淋在他的心头。
再定睛,云潇直勾勾看着他,虽然呼吸在渐渐微弱却依然带着烈烈的性情,大笑:“看来还是这样更有用……我要见他。”
他在失态的剧烈喘息,仿佛那一剑刺穿了他的内心,感情这种东西,总是先动心的人一败涂地。
所有人惊得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