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没管两人之间某些微妙的气氛,连忙问起心中最大的疑惑:“阿琅,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长殿下一直以为你已经先回浮世屿了,直到她受伤回来我们才发现你不见了,我和飞渡、灵霜多次出去找你,但都没有线索,还是一只从太曦列岛逃难的莺鸟意外看见你昏倒在一处水边,好心给我们传了话,要不然我们到现在还找不到你呢!”
飞琅不由想起那天在细雪医馆发生的事情,目光迟疑又严厉的看着萧千夜回道:“是帝仲忽然出手把我关进了间隙之术里,在那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再等我醒过来,已经被他们两个救起来到了这个皇陵。”
“帝仲?”被这个名字惊了一下,飞鸢的脸色也骤然阴霾了不少,“又是他,他先是出手把你关起来,现在又出手封了公子的穴脉,难道从那时候起他就打算把小殿下送到冥王身边去了吗?”
“你说什么?”飞琅被他这句话惊得半晌无语,仿佛所有的不解豁然开朗,他情不自禁的倒抽一口寒气,死死盯着萧千夜低道,“因为帝仲知道我想带她回浮世屿,浮世屿有火种屏障,可以阻断上天界的视线不被察觉,他不希望小殿下去到一个他完全控制不了的地方,所以才会忽然出手把我关起来,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小殿下、小殿下在哪?”
“小殿下已经平安回到浮世屿了。”飞鸢连忙安慰,按住同伴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的肩膀,飞琅却依然一动不动看着沉默的萧千夜,因为这个人不说话,他就感觉事情绝非飞鸢所言的那般简单,又道,“萧阁主,她一贯喜欢跟着你,多少次明知前路凶险,她还是那么固执一定要跟着你,为什么这次她没有和你一起,她到底在哪?”
萧千夜抬起头正式对方惶恐的目光,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飞琅的脑子轰然炸裂,一个最差的念头如火如电的蹦出,脱口:“你为什么会来太曦列岛?”
“我是来找你的。”萧千夜的语气平静如死水,带着一种深沉的哀伤,虽然每个字都很轻很淡,每个字却又如惊雷落在飞琅的心间,“我是来找你的,她希望我来找你,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飞琅的手心窜出一道火芒,贴着他的脸颊烧毁一缕碎发,炽热产生的刺痛没能让萧千夜的脸庞有丝毫情绪的转变,依然保持着冷静,仿佛念书一般死板的继续回答:“你是被帝仲故意扔到太曦列岛的,因为别云间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窃国成功,当时我解决了螺洲湾的山海集聚会,顺藤摸瓜铲除了到处传播魔佛信仰的六欲顶,苍天部统领苍礼手上的那朵金莲,正是魔教的东西,他背刺魔教之后,教主鱼死网破给了我那块始作俑者的碎片,我本来可以直接抢在别云间之前捣毁他们,是帝仲的临时插手让我昏迷多时,又在去往浮世屿的途中耽误了最佳时机,所以太曦列岛会被别云间占领,确实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不要听这种废话!”飞琅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太曦列岛和你非亲非故,就算亡了国又能如何?上天界自己都懒得插手流岛的内政,帝仲怎么可能因为这种阴差阳错的巧合就笃定你一定会救?他之所以故意把我扔过来,不是赌你会管太曦列岛的政(和谐)变,而是一定要把你从小殿下身边引开,你有他的血脉,有他的力量,你们动真格打起来只会两败俱伤,引开你,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萧千夜抬手按住依然贴在自己脸颊上的火焰之剑,用力掐灭了火光,他的眼里没有否认没有惊讶,有的只是一种看不到底的阴霾,仿佛空气都凝滞:“我再说一遍,她希望我来找你,所以我才会来。”
飞琅一瞬间有些失措,进退不得僵硬着站着一动不动,飞鸢也好像明白过来什么关键的东西,再想起萧千夜上次说过的话,忍着震惊低声追问,“公子,你上次问我能不能去上天界……是为了她?”
只是短短片刻的沉默,他竟然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变得无比陌生——他曾看见这个人坚定的走在严寒的雪原上,怀里抱着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体温的爱人,即使是在那般绝望无助的时刻,对方的眼中依然写满了坚韧和不惧,可是现在,在这个冰冷的墓室里,这个人低着头看不到真正的情绪,却好像有浓郁的疲惫和颓废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渗出,仿佛忽然间唤醒了什么记忆,竟开始难以抑止地自言自语起来,毫无起伏的回道:“你们从来不了解她……我也一样,她一直都在帮我,无论我做什么决定她都默默在背后帮我,所以这一次……我尊重她的决定。”
“你疯了!”飞琅再次催动火焰,“帝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