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使用你说的那种武器，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顾影自率先移开了视线，“比如调派周边的利维坦先过去支援，争取时间，然后我们再从这边派遣更多的军队过去。”
这是他在来的路上想到方案，虽说没有专业的军事家制定得那样全面，但也是仓促间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可白泽却摇了摇头。
“计划本身没什么问题，刨除大面积打击武器之外，从周边调遣军队过去参战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她轻声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周边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可以投到前线的利维坦……相信我，我不会骗你，在那附近我可以操控的利维坦只有两位数。”
她说着就在屏幕上调取出了所有隶属于她的利维坦信号源。
大部分的信号源都集中在了龙国的北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是野草一样在地图的上边扎根，将半块陆地都染成了耀眼的红色。
可往下看，地图的中间却像是被一面看不到的厚实墙壁给拦住，南边闪烁着的红点少得可怜，而且极为分散。
如果这场战争是发生在北方的边境线，白泽的确可以第一时间就派遣规模庞大的利维坦军队一路横扫过去。
顾影自呆住了，抬起头仰望着屏幕上的地图。
正如白泽所说的那样，这场发生在南方的战事是有预谋的、迅捷的，即使是她也没能提前侦查到。
现在除非使用大面积打击武器一举将敌人埋在那里，否则等它们彻底进入到边境之内，它们会像是蝗虫一样瞬间就把南方的土地蚕食。
“很意外吗？我明明有这么多的储备利维坦数量，结果却要全部安排在北方。”
白泽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说到底其实我对人类并没有抱很大的敌意，但是人类就是这样的。当某一件事物开始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之后，他们先是会恐慌，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摧毁……”
“我不想被摧毁，所以将所有的人类全都赶到了南方……可我也不想去执行所谓的人类清除计划，所以我创造了毒蛇，让它时不时就到人类的面前搞出点动静，让他们相信我真的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个计划当中。”
顾影自听明白了：“所以其实你就像是个宅女一样缩在这个城市里，让毒蛇代替你去打工？”
他形容得很贴切，白泽愣了片刻，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
巨大的空间再次安静了下来，顾影自的确了解到了很多隐秘的东西，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总感觉白泽还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可白泽不愿意说，即使他强硬地掰开少女的嘴也无法看到那些被藏起来的话。
说来说去，他还是要在其中做出取舍。
其实杨羽早在顾影自出发前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才会说出那句话——
“跑！跑得远远的，藏在深山里，藏在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如果我们都死了，你将会是龙国留下的最后希望！”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的战场。
可顾影自不是。
“你需要快些做决定。”
白泽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离得最近的利维坦赶到了那附近，传回来的局势不是很好，你的朋友们坚持不了太久就会溃败……那个时候即使是我也无法阻拦那些害虫入境。”
“它们入境了你会怎样？”
顾影自看着自己面前那对漂亮的洁白瞳孔，突然问道。
“……大概会想方设法突进到这座城市的外边，然后在它们的系统里标记这个位置，接着再把屏蔽装置撒在城市的角落里。”
白泽沉默了许久后说，“然后它们会隔着很远的位置启动更恐怖的武器，在我还没有走出城市看到是什么武器的时候，我就会连同这座城市一同被埋进土里。”
她的声音很平淡，但手指和身躯却在微微颤抖，将她内心的不安彻底暴露了出来。
原来人工智能也会害怕吗？
“其实那件武器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准备的吧，你已经随时做好了将那群入侵者杀死的准备。”
顾影自低声说，“是什么让你犹豫了？即使冒着被杀死的风险也要等着我来做这个选择？”
“硬要说的话，其实是因为你。”
她眨着眼，突然就笑了起来，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