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南姝的手碰落了面前的杯盏,碎片飞溅。
面首!
尊主怎么会纡尊降贵,当沈言的面首?
南姝的整张脸都变了,嘴唇都在颤抖。
“尊主不会的,尊主这样尊贵的人,怎么会……”
“南姝姑娘,大千世界,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再说,是尊主自愿来给我当面首的。”
沈言微笑,“尊主的服侍,我很满意。”
南姝声音都止不住发抖,“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贬损尊主,尊主身份尊贵,你如果真的爱他,会让他当见不得光的面首吗?”
方才的自得,已经变成气急败坏。
沈言面色淡淡,“千金难买尊主愿意呢,南姝姑娘,你既然敬重尊主,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南姝拼命平复着心口的激动,手中的帕子几乎撕碎了。
她感到羞辱,难过。
她奉为神祇一般的人,在沈言面前居然是个不值一提的面首。
“话虽如此,太子妃忍心吗?”
南姝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沈言手指轻叩着桌面,“风月,懂么,无非是你思想太陈旧,有些事情,想得开了,也就如此。”
南姝咬住牙关,只是盯着她,并不说话。
“南姝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沈言面上浮起一丝不耐,开始下逐客令。
南姝起身来,福了一下身子,“方才南姝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娘见谅,我们都是陪伴在尊主身边的人,希望以后还能好好相处。”
不等沈言回答,匆匆下去了。
沈言抬眼,眼里含笑,走得这么快,不就是怕她反驳回去吗?
无论是一方尊主捡孤女,还是太子捡孤女,这样的桥段她在里见得多了,孤女往往自以为对恩人来说特殊,最后终究不过是沦为炮灰。
沈言并不放在心上,再说,留得住的人,根本不须留。
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神色一动。
既然南姝在墨君逢身边这么久,想必对他的身世会有一个了然,她想要知道的,或许可以从她那里得到。
沈言正沉思着,才发现墨君逢不知什么时候立在她的身边,宛如一尊玉佛。
“喂,这是在诈尸吗?”这么有气势的人立在一旁,凌厉霸道顿时笼罩全身,沈言都有些承受不住。
“是阿言的相公来了。”
墨君逢唇角微勾。
在这一朝,相公便是小白脸,他用来自嘲,越发显得南姝多管闲事了。
沈言敲桌,“老实交代,你这后院,有没有养着一两个美人?”
“有。”
墨君逢直言不讳。
沈言心微微一刺,却保持着浅笑,“是谁啊,让我认识认识,以后好有个照应。”
墨君逢看她似乎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眸子不由得一凉。
“秘密。”
沈言认真地望着他,“墨君逢,你说的是真的吗?”
墨君逢负手立在栏杆处,幽幽望着虚空,“练剑吧。”
沈言依旧是笑,“好。”
可这一次练剑,她有些心不在焉,墨君逢也不像以前那样勤快指点她,像是有了什么心事。
结果,她以比昨日多过五招,草草收场。
临别的时候,墨君逢背对着她,黑袍像是拢住了无边的寂寥,透出些许清冷来。
沈言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她只是心有点乱,有点堵,想要回去好好静一静。
一言不发地离开。
墨君逢微微侧首,沈言的身影隐入园子深处,只有一角翩跹的衣影,转瞬即逝。
那一双凤眸里,浮起些许的迷离和怅然。
“阿言,我没有想到,我们的关系,原来这么脆弱。”
没有任何考验,所以他活在一种假象里。
现在他才知道,他们之间,原来很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言泡在池潭里,凉意弥漫全身,逐渐透入骨头。
她想起很多事情。
和墨君逢的过往,都一一在她的脑海浮起。
她摇头,苦笑,她终究还是自作多情了一回。
哪怕她的感情说不上多深,可到底也对他动情了。
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他,早一些让她知道这件事。
原主经历过的痛,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