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头上青筋动了动,撩起衣摆跪下,“儿臣见过父皇,此事紧急,儿臣匆匆打搅,还希望父皇见谅。”
皇帝凉声道,“你手中拿的圣旨,是从哪里来的?”
齐公公不由得战栗了一下,往一边缩了缩。
楚泽垂着眼皮,直言不讳道,“是儿臣前去太子府的路上,正巧碰到齐公公,齐公公手中的圣旨掉了下来,儿臣无意看到圣旨上的内容,大为吃惊,所以前来征询父皇,圣旨上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皇帝盯着他,眼里的神色在一点点地变化。
“大胆,朕颁发的圣旨,自然做不得假,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询问了?”
楚泽深吸了一口气,“原来竟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太子妃曾是锦华的战将,又享受着皇家的殊荣,现在家国危难,朕将她派往战场,驱除外敌,为国争光,有何不可?”
皇帝虽然振振有词,可是楚泽却听出一丝气急败坏的意味。
苦涩一笑,“难道父皇忘记了,皇家对她做的事情了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若不是太子妃福大命大,有上天庇佑,只怕早就是黄泉路上的一缕魂魄。”
皇帝脸上有些不自然,可随即变得阴沉。
“沈言能够挺过来,的确是她的本事,可太子府的一切,都是皇家给予,即便她曾经遭受过磨难,可这几年皇家也不算亏待了她,生死存亡之际,将她派到战场上,有何不妥?”
楚泽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认为,皇家有功于沈言,也不知是他真的这样想,还是他找的托辞。
一开始,他看得出来,皇帝对收归兵权,放任楚懿折虐沈言的做法,还是有一丝愧疚的,可是现在,却非要沈言死不可么?
“可父皇有问过太子妃的意思吗?不仅她可能对几年前的事情有隔阂,嫌隙未消,这样贸然派去,会发生什么变故难以预料,再说她膝下有二子,她的身边事,又该怎么安排,双生子还这么小,他们的生长,又何以为继?”
皇帝冷哼,“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说这么多,到底是为了沈言,她是太子府的太子妃,你们却走得这样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朕为了你的面子着想,一直没有提点过你,只希望你能够收敛一些,不要让你的太子皇兄难做,更不要让皇家惹人非议,让人诟病,可到了现在,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当面顶撞朕。”
皇帝心情变得激愤,一拍扶手。
楚泽垂头,“父皇息怒,儿臣与太子妃之间,清清白白,儿臣只是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不妥当,所以才来与父皇商量,再说边境的战事,也非要太子妃去不可,儿臣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只是还未来得及禀报父皇。”
皇帝抿了一口凉茶,将心头的怒火勉强压下。
“你以为,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打算?是为了折磨沈言?荒谬!你派去的那五万大军,虽然挽救了战局,可是并没有占上风,更没有把突厥赶出国境线,说到底你还是输了这一步,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一个得力干将去,才能让士气高涨,一举将突厥赶回草原,不然,这样反复打去,耗时耗力,要拖到什么时候?你说你有了应对的法子,又有谁能够及得上太子妃?”
“有。”楚泽坚决道,“儿臣相信,他比太子妃更有能耐,毕竟太子妃的一身本领都是他传授。”
“噢?那个人是。。。。。。”
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正是沈老将军,虽然已经六旬,可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输任何年轻的将领,沈老将军也愿意赶赴战场,为国效力,太子妃情况特殊,又是稚子之母,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实不该打算到她的头上。”
皇帝冷冷地笑了起来,“要一个六旬老将上战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锦华无人了。”
楚泽道,“可沈言膝下双生子尚年幼,太子皇兄对双生子不甚上心,若双生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便是皇室血脉的亏损,父皇既然把调遣兵力的事情交给儿臣,儿臣自然会统筹协调好一切,不会让父皇失望。”
皇帝眼眸阴冷黑沉,许久没有说话。
“下去,领五十杖责。”
“多谢父皇。”楚泽松了一口气,似乎已经忘记了,他要接受五十杖责的事情。
沈言等了很久,楚泽都没有来太子府与她说情况。
她有些不安,正要去皇宫,董平来了。
“太子妃放心,圣旨暂时被三殿下压下来了,太子妃暂时不用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