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逢道,“三殿下,这件事对于阿言来说,是一个不能轻易触碰的伤口,你又何必提起?”
“我想知道是谁,我要杀了他。”
楚泽咬牙切齿。
“不用你动手,那个人的命,是我的。”
墨君逢唇角泛起一丝诡谲。
沈言一阵闹心,让人奉上了一盏清茶,坐在亭下,看细雪纷飞。
双生子在雪中嬉闹,果果捧起一捧雪,揉成一团,砸在舟舟的身上,雪花飞溅,模糊了舟舟欢快的小脸,他也抓起更大的雪,朝果果报复。
两人的小手和脸蛋都冻得红彤彤,韩妈和冯妈看到时候差不多了,忙将双生子抱起来,走进屋子里,替他们暖手。
沈言会心一笑,只觉得一颗心平静了些许。
墨君逢在她身边坐下。
“您说这个人,还要看多久才离开?”
沈言才发现,楚泽还立在屏风前,看着那一副淌水过河的画。
雪花擦着他的身侧落下,白色的衣裳,几乎都隐入雪中,一头墨发犹如上好的缎子,有流光游走。
他的身影,带给她一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感,仿佛他永远都是孤寂的。
想到方才他的癫狂,他的愤怒,沈言心中一叹。
“随他吧。”
墨君逢轻笑,“他还真是在意你,可以为了你发疯。”
沈言,“你又来了?是不是不吃醋,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不过是实话实说。”
墨君逢看向那一个背影,眯起眼睛。
沈言勾起唇角,“你怕你的魅力不及他?”
“这就要看阿言如何认为了。”
沈言斟酌了一下,“这个嘛,我还是投你一票。”
“还用考虑?”
墨君逢将她拥入怀中,垂视着她的眉眼,隐隐慑人。
沈言抬起下巴,不惧地看着他,“如果我不假思索,是不是不够诚意,不够深思熟虑?虽然是同样的答案,可你就会喜欢吗?”
墨君逢眸子越来越深,静静道,“他想要抢本尊的女人,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楚泽只觉得屏风画上的少年,越看越和墨君逢像,和黑狐狸,倒是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如果墨君逢还活着,除非他去整容了,才叫人辨认不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黑狐狸只是知道他们的这一段过往?
转而,楚泽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没有人会去无缘无故画别人的过往,尤其是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件事,黑狐狸既然在意沈言,更不会想要天天面对这样的屏风。
他打心底接受得了,只要证明他和墨君逢有什么关系,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看着凉亭下,沈言依偎在黑狐狸的怀中,一脸祥和浅懒,仿佛所有不忍回忆的,都沉寂了下来。
他很想去安慰她,她受的侮辱,还在他的心头上隐隐作疼,可是她在黑狐狸的身边,似乎很好。
楚泽默不作声地离去。
“董平,去查一查,京中懂易容术的人。”
董平立刻明白了楚泽的意思,“卑职立刻去办。”
沈言再抬眼,楚泽已经不见了。
她依偎在墨君逢的胸口上,视线经过他的肩头,看着院门。
只有雪花在飘落。
沈言收回目光,侧过身子,后背慵懒地靠着墨君逢,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清茶。
沈莞来过叮嘱以后,杨如更是不敢出院子,就连在院子里走动几步,都要婢女陪着。
这一段时间都在下小雪,她在屋子里头闷得慌,便想到在亭子里下观雪,吩咐下人摆好了茶点,贴身婢女扶着她,一步步缓慢地向亭下挪去。
“奇怪,殿下已经七天没来了。”
杨如皱眉,心中隐隐不安,太子不会是对她冷淡了吧。
“夫人难道不知道吗?殿下这几天都是待在昊擎殿里,据说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不但没有来夫人这里,就连侧妃和赵夫人那儿也没有去呢。”
“有这么忙吗?”
杨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男人再忙,可有几个憋得过七日的?
“有传言逆贼残余在京城作乱,上下人心惶惶,殿下大概忙着对付逆贼,这可是头等的大事呀,夫人暂且就忍耐忍耐吧。”
杨如点头,“也是,殿下也是为了让我们过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