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怀治看过了陵尹浅予,长宁公主不出意外,毫发无伤。
陵尹浅予却满脑子疑问,那不知名号的大能仇敌怀揣如此深仇大恨怒意喷张,却竟放过了沧澜王府,除却被碾成碎屑尸骨无存的那两百多侍卫侍女,以及塌了一角的望楼,再无别的损伤。
但如此多事之秋,她心中纵是一千一万个问号,也不能问之于口,容嬷嬷已经回到身边,这便足够了。
“将那些忠心女婢带上来吧。”
“啊?” 陵尹浅予正想的生神,猛然听到渔阳怀治的话愣了一下,恍惚中不知这忠心二字是嘉许还是讥讽。
“哦。” 她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容嬷嬷。
年长女婢立刻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众女婢鱼贯而入进入正殿,打头的正是唤做五元、六元的两名婢女。
“奴婢参见王爷、王妃。”
声音有的清脆有的娇柔,纤纤身段随着声音低了下去。
约摸是觉得沧澜王不会真让她们一跪到底,五元六元连带身后的许多个纤柔身影伏得极为勉强。
陵尹浅予面容微皱,她的父皇这就开始往她夫君的床上送人了。
容嬷嬷不动声色地给了一个眼神,陵尹浅予立刻收敛情绪,舒缓面容,换上了一副高冷的姿态。
渔阳怀治稳如磐石,直等到一众婢女全部跪倒在地,这才让人起来。
他从左往右横扫一眼,语声淡漠道,“减员这么多,你们不都是渡劫境吗?”
五元抿了抿唇,正要说话,渔阳怀治又道,“一百六十人,减了四分之三,你们当是陛下精挑细选出来的,就是这么保护主子的?!”
六元瞄了五元一眼,后者抿了抿唇,严格说起来确实是她们失责,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那么窝囊的死法,着实有辱她们锦衣使者女子营的威名。
五元面容动了动,正要开口说话,沧澜王的声音又传了下来,冷得如杀人的刀。
“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扒了你们的皮也挽不回公主的一根头发!才一战就损失成这般模样,本王岂还能再信任你们?!”
五元已经有些压不住火了,她眸子骤然抬起,怒火自牙缝中腾腾窜出,“回王爷,奴婢们确实失职,但保护公主并非奴婢一方的职责,亦是沧澜王府所有侍卫的职责!”
渔阳怀治冷冷一哼,“竟还推卸责任?!你当陛下派你们来,是因为沧澜王城的修士修为高强无人能敌吗?!”
他又重重一哼,“本王倒不知道,宗铭荻是如何训练你等的,但只推卸责任这一件,就不配在沧澜王城站着说话!庾弋统领同样损失惨重,但他没有抱怨半分,纵肉身受损,他也尽到了护卫王城的责任,本王敬他的大无畏与担当!至于你等……”
他的眸光再次左右一扫,“太让本王失望了!”
五元怒火翻腾咬牙切齿,正要辩驳,却见沧澜王长臂一挥,“先罚你等守城门!也好好看看,同为锦衣使者,庾统领的手下是如何尽职尽忠的!!”
五元咬着牙槽,气息压了又压,很明显沧澜王这是要将她们踢出长宁公主的近侍位置,甚至连他沧澜王的身边也别想靠近。但那又如何?锦衣秘法多的是,从不靠距离取胜,离得再远也一样能监视得滴水不漏。
她面色阴沉地压下火气,缓声道,“奴婢知错,今日便去守城门。”
渔阳怀治眸子一垂,下巴微扬,脸色冷得不想再多给一个字。
五元只得沉着脸带着一众女婢缓缓退出。
“怎么办?”
六元一边往王府大门走,一边焦急的看向五元。她只是名义上的头领,实际大小事都要听五元的。
“还能怎么办,明着反抗他吗?!”五元的语气很是不虞,“区区化神境也好意思坐在一境王位上,我都替他害臊!难怪各域反了天了都要拉他下来,高爵显位,能者居之,他算什么?不过仗着祖上跟天帝结拜过就颐指气使耍威风,沾得不还是先帝的光!哼,还好意思处罚我等,不知道的以为他有多厉害……”
一行人一边听着头领的愤愤不平,一边往东城门走。
待看到城头三三两两面色萎靡的锦衣使者,五元又愤怒地冷了一声,“一群蠢货,为了一帮愚民竟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庾弋真是脑子进水了!”
众人一听庾弋的名字,立刻安静得不敢吱声,锦衣使者内部条令,禁止妄议上峰,违者诛舌下祭魂司。
五元是与庾弋平级的统领,她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