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类都能做到。”
“那你还在等什么,放了我,抹除我的记忆。”
艾尔没有回应,余树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我知道你做不到,你清楚自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你需要我,承认吧,你离不开我。”
艾尔依旧冷眼相待,沉默不语。
“说话!”余树大吼道,猛地开始剧烈挣扎,似乎想要挣脱锁链。
艾尔见到这一幕略显担忧,不过还好余树没挣扎多久便停了下来。
她回到了现实世界。门开了,独牙立在门口,满脸倦容。
“她在二楼卧室,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艾尔点了点头。穿过走廊,登上二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小房间里,艾尔看到了全身缠满绷带的戴尔。
此刻的她意志消沉,双眼微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闷。
独牙跟着艾尔走到门口,站在那里对艾尔说道:“医生已经尽力了,由于她是个无名者,医生顺便清除了她体内的虫子和感染,只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知道。”艾尔低头低语。
她伸出右手,手中心一串串触手从中分离,伸入戴尔的衣服之中,紧紧环绕起戴尔的脖子。独牙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敢言语。
当艾尔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置身于戴尔的脑海深处。
此处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无边无际。草原中央矗立着一座小房子,是一栋两层楼高的农家小院,看上去无人居住。
在房子后面不远处,生长着一棵梧桐树,金黄色的叶片挂满了枝头。戴尔正坐在树梢,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房子。
艾尔爬上大树,坐在戴尔身旁,与她并肩而立,一同望向远方的房子。
“很美吧,塞西农场。”戴尔平静地说道。
艾尔点点头:“听着,戴尔,我是来...”
“嘘……”戴尔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微风拂过,地面的野草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梧桐树上,金黄色的枝叶随风飘落,落在戴尔的肩头和头顶。艾尔想要帮戴尔清理,却被她抬手拦住。
戴尔定了定神,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在见到你之后,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艾尔平静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戴尔露出呆滞的表情,看着地面,娓娓道来。
“自那之后我丧失了对痛觉的感受,但我对欧氏公司的恨从未消失。我尝试继续去破坏他们的设施,工人,到最后......”
艾尔缓缓问道:“发生什么了?”
戴尔看向艾尔,面无表情的说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就算我杀他们千人万人,就算是杀掉了老板,还会有新的老板出现。公司从来受不到一点伤害,反而是那些无辜的工人不断地受伤。”
她的眼角噙满泪水,红晕爬上她的脸颊。
“你说到底是谁的错?公司真的做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伯克他们究竟为什么而死,他们的死没有任何意义,我的对抗也没有任何意义......”
“......几个月之后我回到了欧氏大楼,根本没有人记得我,甚至都没有人察觉到我的存在。我一路向上,来到欧氏的最高层的办公室,我曾认为那里就是魔窟,但如今看来那头恶龙并不存在......”
“……站在那最高处,看向脚下那如铁链一般的索桥,我才终于明白根本不是任何人的错,是制度的错。是制度规定了无名的人生本就不存在价值,是制度让我们投入无谓的斗争之中。现在想想当时从那跳下就好了,一了百了。”
说到这,戴尔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突然她抓住艾尔的手,紧紧握住,接着抬头看向艾尔,面容不再瘫痪,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我本已不再抱有幻想。不知是不是命运的安排,你在那天抱着小狄走入了梦屋。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你就是那个可以打破人类制度的人,你会为人类提供另一条路,另一个方法。”
艾尔面对戴尔的深情告白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不语,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困惑。
“我...不理解...”
戴尔继续解释道:“你不是人类,你不需要遵守人类的制度,所有的这一切:伦理,法制,道德,利益在你身上没有意义,你是真正自由的人。”
艾尔有些失语:“我所知道的只是尽可能的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