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那短促的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许久之后,他才从那烟黄的牙齿间挤出话语:“你找谁?”
杜子琪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眼眸,凝视着阿贵。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阿贵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
他不知此刻身上涌起的那股寒意,究竟是秋凉所致,还是对方所带来的威慑。
阿贵揉了揉眼睛,杜子琪的轮廓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终于,他张大了嘴巴,喊出了一声:“杜少爷。”
阿贵急忙将杜子琪请进屋,搬来了一把破木凳,用袖子仔细地拂去上面的灰尘后,请他坐下。杜子琪缓缓地坐下后,抬头望向窗外。
天空中,一弯银月悄然地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大风不时地拍打着窗扇。时不时钻进来的冷气,瞬间便将这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填满。
杜子琪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口中不疾不徐地说道:“海港又要有暴风雨了。”
阿贵翕动着鼻子,微笑着说道:“这个季节台风也多。”
杜子琪站起身来,随口说了一句:“既然暴风雨要来,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阿贵的脸上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去接杜子琪的话。
杜子琪拍了拍阿贵的肩膀,又从衣袋里掏出二百元钱塞到了他的手中。阿贵握着钱的手颤抖不已,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杜少爷,你......你......你这。”
杜子琪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看阿贵,开口说道:“阿贵,帮我把陈清祥找出来,杜家的财产是他做的处置。
我要当面向他问清楚,相关的账目情况。”阿贵满口答应,他让杜子琪静待消息。
杜子琪从阿贵家出来后,便前往了海澜路。
在那里,住着他的一位大学同学刘明月。刘明月的家是一幢法式别墅,乳白的外墙洁净素雅。
透过镂空的护栏,可以清晰地看到别墅四周的景致。在别墅旁边的青石小径两侧,栽种着法国梧桐。
梧桐笔直粗壮,金色的叶片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当下正是树叶纷落的季节,别墅内却不见一片落叶,由此可见主人的修养和品味。
杜子琪按了两下门铃,不久从门里走出一位老妇。“吴妈,您好。”
杜子琪微笑着向老妇问好。老妇仔细瞧了瞧杜子琪的面容后,忙向里面喊道:“小姐,杜公子回来了。”
随着吴妈的呼喊,刘明月趿着拖鞋,飞也似的奔出了门外。
待到杜子琪的面前,刘明月的两只拖鞋都跑丢了。杜子琪笑着说道:“古有曹孟德赤脚迎许攸,今有刘明月赤脚迎杜子琪。”
刘明月被他的话语逗得咯咯直笑,她用那双清丽的大眼睛脉脉含情地望着杜子琪,眸子里满是深情。
杜子琪张开双臂,给了刘明月一个紧紧的拥抱。刘明月闭上双眼,将头紧紧地靠在杜子琪的肩膀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杜子琪那澎湃的心跳。
“子琪,你回来就好,还打算走吗?”刘明月抬眼,轻声询问着杜子琪。
杜子琪没有回话,他只是仰望着天穹。此时,南来的雁阵从他们两人的头顶飞掠而过,杜子琪的心中涌起一抹凄然。
“明月,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夺回杜家在海港失去的一切,不达到目的,我誓不罢休。”
刘明月从杜子琪的眼神里看到了恨意和冷酷,这让她的心头为之一颤。刘明月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对杜子琪笑着说道:“子琪,深秋凉寒,咱们快点回到屋子去吧。”
杜子琪淡然一笑,跟着刘明月走进了屋里。
刘明月的父母还在药厂打理生意,平时都是深夜才会回来。现在这幢别墅里除了刘明月和吴妈之外,伙房里还有一个厨子和一个打杂的小伙子。
刘明月把吴妈唤到跟前,对她说道:“吴妈,你去给子琪放热水,再让柳叔给子琪做生蚝鸡煲和干炒牛河。”
吴妈应承着,退了下去。
刘明月带着杜子琪来到了书房,杜子琪细细地观察着书房的布局。
书房的主色调采用墨绿色,搭配着藤编桌椅,使整个房间显得安静而闲适。
扇形的窗户上安放着百叶窗帘,窗帘下是一张宽大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摆着刘明月的相片、一台留声机和几本书。
杜子琪轻轻地拿起相片,这是刘明月刚刚步入大学校园时照的。那时的她青涩腼腆,与人交往总是十分拘谨。
刘明月见杜子琪端详着自己的照片,便凑到他的身边,问了一句:“子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