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的墙壁光滑洁白,好像贴了白纸一样。墙上的窗户整齐干净,四周还有好似塑料的窗框。脚下的路平整成块,没有一点坑洼。男人又把我推进一个四周封闭的小间,差不多厕所大小,我不禁有些紧张:
“这是哪啊?”
旁边的人突然都转头看向我,男人回我道:
“别害怕,孩子,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突然向下一坠,就好似从空中往下落一样,我心里一紧,但看旁边的人好像没什么反应,马上这种感觉也消失了。再出现类似的感觉后前面的门自动打开,男人推我走了出去。
“爸,这是哪啊?”等男人推我到没人的地方,我转头问道。
“这是苏州的一个古镇,也是你出生的地方,算上今年,我们应该在这呆了19年了....”
我看了看周围,灰色的瓦片下面是灰白色的墙,些许地方还沾上了潮湿的水汽。低矮的灌木和小草吐出芽来,一阵微风拂穿过芽间叶缝,卷着细碎的柳叶,荡在空中,又慢慢落入清澈的小河里。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楼群中有这么蜿蜒细长的小河,一直拐到目光所不及之处。河上驾着一座座古色古香的小桥,时不时还有几艘乌篷船驶过。正看着,天上却飘飘洒洒落下一些雨滴来,若与海上的大雾相比,也比那强不去多少。
雨雾打在身上,并没感觉什么不适,记得有一个来自南方的人说,春季的雨名曰杏花。我一直牢记这个美丽的名字,杏花开放的时节,便是下起杏花雨的日子。远处的姑娘们已经打开了一把把油纸伞,随着淡淡的水雾,有的渐渐向我们走来,有的渐渐向远处走去。
“好美啊...”我淡淡的说。十余年的海上生活从未去过这么偏南的地方,潇潇雨丝落在身上,感觉整个人都滋润了起来。
“是啊...家乡,能不美么?”男人从腰间拿出烟斗,绕下缠绕在上面的绳,动作跟船长一模一样。只是这烟斗不尽相同,船长的烟杆较短,他的较长,而材质也绝非用的乌木,应该是竹杆一类。
烟火在小雨中一闪一闪的,每次感觉快要灭掉的时候又窜出一条新的火苗。看他抽烟,我的心情慢慢变的踏实下来,想想也是蛮有趣的,虽然是梦,也都是熟人,可身份却做了转变,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哪些人,他们又是什么身份。
“对了,你刚说我们在这19年,那在我之前呢?你跟妈就住在这吗?”
男人把手撑在我的椅子上,缓缓说道:“说来也很巧,原来我一直在海上飘着,第一次来南方就来到这个小镇,来到这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妈。她也并不是本地人,是北方人来这游玩,我们偶然认识,随后越聊越投机,最后就决定住在这了,再然后你就出生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他听我这么说呵呵地乐了起来,低着头说道:“那时候啊,你妈跟别人拍照,不小心掉到了水里面,我正好路过,就把她给救起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怀表,打开,上面是一个女孩的照片:“看,你妈二十年前长的还真不错呢。”
让我惊奇的并不是那张脸,而是那个怀表,与老船长的那个一模一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把吧。’我心里想着,之前一直认定船长的怀表里就是女人的照片,现在在梦里也得以证实了。
“好看。”
男人笑着把怀表揣进怀里,又使劲嘬了一口烟斗,悠然着说:“跟你妈这么多年了,虽然生活和和美美,也几乎没吵过架,可有时还真想到那海上去。有月光、有小鱼.......”
“还有成群结队的水母,发出淡蓝色的光。”我把话接过来,转头看见的是他惊异的脸。
“我有跟你说过这些吗?”他笑着说:“还是你看书学到的。”他抬头又看向远处,缓缓说道:“那些水母可真不好遇,尤其是在晚上,不过那场景,可真美啊。”
“比这还美吗?”我笑着问道。他也笑着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又看着远处说:
“既然选择了这里,就不去想别的事了,”他转头笑看着我:“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尝试所有的选择,若是能乐在其中,便是最好的选择了,你说呢?”
“可有些东西,我们也选择不了呢。”我看着他微笑的脸,后又把头低了下去。虽说我也算是比较幸运的人,但从小失去至亲的痛,只有同样失去的人才懂。那种恐惧感如影随形,仿佛无论在哪,都不能放松下来踏踏实实地享受生活。
他轻轻皱了皱眉,好像在诧异我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