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看是绰号“大山”和“果仁酥”的两个好朋友。
这俩活宝是真的有趣,比如这大山哥壮硕如牛,186cm的大汉,天天嘟囔:哎呀人家身子骨弱嘛。此时大山指了指路对面的槐树下,一手捂着嘴淫笑不止,果仁酥双手掐腰,眼一斜,头一扭,嘴一撇,一副看不惯老色鬼臭流氓的傲娇神态。
但千彻与李还是很默契的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边。某些事上他们很敬佩山哥灵敏的嗅觉视觉。
那是两个没有打伞,在瓢泼大雨中痛快说笑的漂亮姑娘,个子稍高一点的就是姜熙。
湿透的白衬衣校服变得透明起来,紧贴于腰身,勾勒出少女美妙青涩的轮廓。
甚至透着路灯奇异的光晕,千彻还隐隐看到了白衬衣下粉色边的纤细的带子。那微微隆起的山丘,那侧颜五官精妙的构造,那雨中灿烂的笑容,和不经意里用手撩开的贴在额头的湿发。
她们无碍别人时而好奇时而略带嘲议的目光,只是自顾自的在雨中迈着轻盈的舞步。这场景,无异于濒死之人在阴暗的病房隔着窗目睹一株蔷薇的开放。
千彻和李各自看得出了神,直到目送那两只天鹅优雅地自如地游进湖的深处,游进紫色的芦苇与幻梦里。
这使得千彻的脑海在放奏着舒曼的梦幻曲,自带的背景音乐让千彻愈发忘不下这份难得的美好了,半晌,千彻与李相视一笑。
“看见了吗?”李轻轻推了下眼镜,目视前方,眼神平静。
“哦,还行,不算小,粉色的。”千彻干咳了一声。
“禽兽啊。”李叹了口气。
“哦,对,都怪山哥,瞎几把乱指。”千彻眼神流离。
“不光他,咱们都是。”李开启了贤者模式。
“忍一手兄弟,快放假了,你硬盘里50g东京不太冷一本道士千人斩杀在等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这是赤裸裸的亵渎人生中少有的美感。唉,晚上又要浪费纸巾为你们这些禽兽垂泪了。”李手抹了眼角,故作垂泪。
“晚上,纸巾,厉害厉害。不过,那意境是真的美。青春啊,本就时日不多,正是她们为我们这样死气沉沉的单身狗注入了生命活力啊。”千彻透过雨夜里的小花园,看向初中教学楼高耸的顶楼楼灯,它照亮着远处旧日时光遗留的幻影,如褪色的胶片一般,在无尽无休的雨丝里,静默着思考。
圣人的目光无论如何,总会透过倦怠的夜色与意乱情迷的乌云。会看到纯净透明的苍穹、星河、宇宙。
到宿舍楼下时,收了雨伞,千彻最后一眼看了绵延至初中校园的那条灯火阑珊的路,一道浑浊的河流向那头,并最终消亡于智者的黑暗。
之后的夜半,千彻记得雨停了,偶尔也听到了窸窣的,撕扯纸巾的声响。
或许是心照不宣的事,也或许是真的为某种原因垂泪。繁重的学习压力,严格变态的校规校纪(比如男女生分开坐,不允许有交往。),旖旎瑰丽的来自二次元的想象与现实无此声的残酷落差,对美好姑娘过度的精神上的幻想与现实里连话也不曾说过的落差,容貌气质不佳所致的自信力的匮乏。
对爱情纯洁而热切朦胧的憧憬,和终不可得的各种结局。
旧时场景不可再现,而新的境况不容乐观。这已然超脱了一个中学生所能思虑的范畴,但可以总结一句话,无论付出过努力与否,这时间总是爱而不得的事。
我为什么总要想这么多无聊琐碎的事,为什么我没法完全控制我的大脑,让它闭上嘴乖乖地睡觉,而只能任由它胡思乱想这些来消耗我晚自习偷吃的宁哥给的德芙坚果巧克力。
千彻也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想到枕头下还藏着柳岩封面的《男人装》,借着楼道外一道光,他慢慢取了出来。他的心逐渐跳得厉害,一边轻轻抽出杂志,尽可能不发出声响,一边斜眼看外面有没有值班老师。
千彻对自己的左手还是很爱慕的,它不同于右手的略粗糙、理性与笨重木讷,它偏感性,纤细又柔软,细腻且温暖,借着柳岩姐姐静默的神情,迷离幽然的眼神,火辣的红唇,与玲珑有致的曲线,黑色半透明的丝袜,那左手也随之翩翩起舞。
这舞蹈一惊起,便是神秘且难以自止的,同时那随之而来的欢愉也难以名状,但却使他如同漫步秋叶密铺的大明湖畔,那脚踏步于静止的柔软堆砌,且目之所及,心之所向,皆是湖上随风飘荡已堪愁的秋波。
“远山啼哭得紫了。”
“我所亲信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