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脚下,潮水汹涌,打湿他的衣角。
面前,剑光凛冽,宁川手中长剑,距离他已经不足一丈。
此刻的宁川,凭借血脉之力,竟然强制突破了钱塘江潮的修为压制,晋升四境之中。
一剑递出,四方云动,五境之下,莫敢撄锋。
可是,苏牧却没有任何动作。
哪怕剑气近,罡风吹乱发丝衣裳,也无动于衷。
只是微微抬着头,看着南方的天空。
“苏牧,避开!”
李青山目眦欲裂,这一幕令他心碎,宁川那一剑太过恐怖。
“宁川,你找死。”
徐清颜青丝凌乱,柳眉倒竖,眉眼之间尽是怒火。
苏牧若是死了,她管你是剑池传人,还是君卜之徒,反正都必死。
“苏公子。”
观潮台,上百文人长啸,心有伤痛,不敢去看这一幕,害怕见到苏牧被立劈。
“宁川,不要啊。”
堤坝上边,一身紫衫的女子也秀眉紧蹙,不愿见到宁川对苏牧动手,因为这会让宁川惹上大祸。
嗡——
宁川手中剑长鸣,在虚空中摩擦出一串又一串火花,混着刺骨的寒芒,绽放出最为耀眼的光华。
像是燃起一朵绚烂火花。
哗啦——
花火盛开,在风雨中灿烂,漂亮到极致,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感。
蓦地。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只觉得时空凝滞。
那一朵花火,似乎成为了永恒,绚烂得令人窒息。
喀嚓——
像是过了许久,这一朵永恒的花火,如同镜面,骤然破碎。
瞬息间,花火破落,从空中速速坠落。
将花火粉碎的,是一道墨色的光。
从南方来的墨光。
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根本没有时间去让他们反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花火碎片还在雨幕中翻旋,一团鲜红又骤然出现,随后猛地绽放。
如同一朵风雨中盛开的玫瑰。
“噗——”
鲜红的玫瑰下方,是一道急速倒飞的白色身影。
宁川!
看清这一幕,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一缩。
刚才那电光火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已是砧板之肉的苏牧,此时依旧站在浪尖,青衫飘扬,面色淡然。
而号称挥出五境之下莫敢撄锋之剑的宁川,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咳血而退。
“怎……怎么可能?”
哪怕是一些大修士,此时也怔怔出神,不敢相信这一幕。
可抬眼望去,那站在潮头上的年轻人,的确是一身青衫猎猎作响的苏牧。
“你……”
宁川终于稳住了身形,看向苏牧的眼神中,有着几分不可置信。
苏牧没有立即去看宁川。
他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有来自宁川的血腥味,这让苏牧有些不喜。可是,更多的还是,属于雨点的清新味道。
“真好。”
苏牧如此想着,嘴角也翘了起来。
他转动脑袋,依旧没有去看嘴角溢血的宁川,只是低眉俯首。
目光落在了右手。
手心,有一柄墨色的刀。
样式很普通,有些像前世看到过的唐刀,通体墨色,在雨中流淌着迷蒙的光。
“你好啊。”
苏牧轻声说道,嘴角挂着笑意。
墨刀刀尖,一滴一滴落着夹着鲜血的雨水,没有出声回应。
苏牧也不在意。
只是,握着墨刀的手,又紧了好几分。
这下子,可不能让它给跑了。
宁川看着这一幕,眼中战意更浓。
苏牧居然完全将他给忽视,这让他愤怒不已。
自古至今,有谁敢忽视剑池传人?
“宁川,停手吧。”
观潮堤坝,紫衫女子滚落两行清泪,她第一次看到宁川流血的样子,心疼至极。
可是,宁川依旧当做没听见。
握剑的手,浮现出一条条青筋。
“战!”
宁川低喝,体内血流加速,血脉之力被他全力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