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没有异议,拜别张圣恩后便先行离开。
岁星、苏时羡和周骏三人也很快走出了四方堡,毫不停留地继续东行。
人都走后,张圣恩当即传信给各大门派,让他们多加戒备,而后,他亲赴距四方堡最近的黄沙会,想看是否能寻得幼子失踪的线索。
半个多月后,岁星一行人来到了玄阴庵所在的乌郡境内。
不同于其它大多数身处闹市的门派,玄阴庵建在偏远的高山之巅,进入乌郡之后,也得驭马疾驰三四天才能到。
他们三人找了个驿站,略微休息片刻,而后在去马槽牵已经吃饱喝足的马时,岁星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刻在土墙上的标记,不免一顿。
苏时羡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只见到一个线条略有些复杂的圆形图案,问道:“这是什么?”
“天一神教的传信标记。”
教内若有急事,各地教众便会将这种隐秘的图案刻画在特定的地方用以传信,不同身份的人发出的消息对应的图案也略有不同。
这墙上所绘圆形图案的走线脉络,赫然是护法给教主传信的标志。
一般而言,如非要事,不会采取这种倾尽人力传递消息的留信方式,较为懂得江湖规矩的周骏问道:“教内发生了大事?”
“不知道。”岁星摇了摇头,掐指一算,沉吟道,“你们先去玄阴庵,我需得去分堂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周骏点点头,本想嘱咐她注意安全,但再一想,怕是她在场时,需要注意安全的是别人,不免沉默下来,又后知后觉发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似乎已在心底里和岁星建立起了平等的同伴关系。
岁星去到天一神教乌郡分堂,得知是目前身处临近郡县——巢郡的冥月传来的消息,具体内容不明,便又马不停蹄赶往巢郡。
在天一神教巢郡分堂内,岁星见到了身负重伤卧床修养的冥月。见到她来,冥月不顾伤势,就要起身拜见:“参见教主。”
岁星扶住她的手腕,示意她莫要剧烈运动,一股精气顺势送入她体内,四处流转。
冥月只觉得手腕一热,而后似有暖流自心间漾起,近两日在胸口中堵着的浊气好像略有消散。
岁星示意屋内其余弟子退下,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有愧教主所托。”冥月面色苍白,懊恼道,“柳岐崖被人抓走了。”
在得知是她传信之时,岁星便隐隐料到事情可能和柳岐崖有关,并不觉得惊讶,只是追问道:“什么人抓了他?”
冥月回忆道:“两个蒙面人,使的武功竟然和冥风冥花相差不大,甚是怪异。”
岁星将她的手握于自己掌心:“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下当日发生的事。”
见她依言照做,岁星也静下心来,合上了双眼,在她们掌心交会的地方,一个微小的金色阵法一亮,岁星当即跟随着冥月的记忆见到了那日的景象。
月黑风高夜,一如往常般紧盯着百药山庄动静的冥月发觉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贴近后才发现柳岐崖已经被她们挟持,三人立刻动起手来。
那二人功力不俗,配合亦是天衣无缝,冥月被围攻,不敌之下被打成重伤,只得先行逃离。
她的记忆自此处戛然而止,但岁星脑中推演的画面仍在继续,她看见那二人掠空而去,穿过城池,越过山林,最后消失于一座庄园之前。
脑中白光一闪而过,将模糊的画面全数吞噬。岁星睁开眼睛,暗自推测道:这两个武功路数极似冥风冥花的人,很可能和冒充天一神教掳走各门派掌门幼子的凶手有关系。但百药山庄在江湖上并不算煊赫宗门,掳走柳岐崖,难不成是因为他可解天一神教三尸散之毒,而他们又意欲以下毒之法抢人并栽赃,不想让他坏事?
想到这种可能,她吩咐道:“你在此处好好养伤,派几个弟子拿着三尸散的解药赶往玄阴庵,找到一个叫苏时羡的人,听他安排。”
冥月领命道:“是。”
岁星微一颔首,退出了房间,照着推算出的结果向那处庄园赶去。
不知名庄园内,夜深人静之时,有一身影越过门前护卫,走入一处别院之中。
她身姿妙曼,红衣如炬,脸戴黑金面具,流光溢彩,不管身形抑或装扮,俨然和岁星别无二致。
她望了一眼烛火已灭的房间,脚步顿了顿,而后推门而入。
屋内被五花大绑禁锢的人本就无心睡眠,听到有声音响起,立即睁开眼来,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