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正是李四和张三。
李四道:“哦?那不知宋捕头如何评价?”
宋云深端起酒杯,轻轻嗅着酒香,笑道:“很是恶心啊。”
李四道:“我等未曾伤害无辜,城中百姓安然无恙,甚至没亲自出面,小小的推波助澜便达成目的,不留痕迹……这和事前说的,不一样?”
宋云深道:“崆峒没乱,庄素心掌派人位置坐得很稳,你们达成目的了吗?”
李四微笑道:
“不必套我的话,宋捕头。咱们的合作,仅限于崆峒这一件事。多亏您告知我们许多重要情报……比如‘莫怀仁便是欧阳真’。作为报酬,您要的东西,我们也拿来了。”
说罢,自袖中掏出一个约小臂长、三指粗的方盒,递给宋云深。
他打开,仅仅看了一眼,脸上闪过惊讶,便迅速收起了盒子。
李四道:“如何?您可还满意?”
宋云深并不回答。
他道:“你们动用这般人力物力,为了什么?”
“正义。”李四回答,“我等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伸张大义于天下。”
“呵……”宋云深笑了,“冠冕堂皇。”
李四亲切道:“这事关天下的大事,偶尔,也会殃及到一些无辜之人……我不会说这是必要的牺牲,如果可以,我等也想尽力避免。”
随后又道:“宋捕头何必指责我们呢?那位顾捕头,嘴上不说,其实很是信任你,你却私下与我们做交易。”
她言外之意:你又有什么资格骂我们?
宋云深忽然想起福满楼的酒、想起从前办过的案子、想起那些顾舒崖不容置疑,却带着信任的要求……回忆最终定格在那一夜“苏青霜”死去的时候。
顾舒崖的刀很快,这可能是宋云深见过他挥的最快的刀,快到妖女连痛苦都没有就闭上眼睛。
他始终背对着人群,因此松懈了表情。
宋云深至今还记得那时顾舒崖的脸。
妖女的血溅到他额头,顺着脸侧流下来,就像眼泪一样。
宋云深道:“你们也未曾告知我,会有这档子事啊。”
李四“哦”了一声,皱眉沉思片刻,道:“难道……可是那‘苏青霜’是个死不足惜的怪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宋云深问。
“为天下苍生奋斗的人。”李四答道。
宋云深不再说话。
李四道:“总之,合作很愉快。宋捕头,若还有要求,大可再来找我们,或者直接加入……我们可是很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啊。”
宋云深道:“你在收买朝廷总捕头?”
“就当是收买吧。”李四笑道,“不过呢,朝廷里,可不止你一位与我们做过交易。甚至……”
她没有接着往下说,起身离开。张三从头到尾未曾开口,也跟着离开了。
宋云深独自一人坐在画舫中,喝了口酒。
是好酒。
但他突然觉得,还是福满楼的酒,配上风雪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