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元安,把他带出去。”
元安原本放松的心态瞬间变化。
年老太监抬起脚步。他外形只不过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可脚步却十分稳健,是大内高手,从宣平帝还是皇子时便随身侍奉,乃是亲信中的亲信。
他走近裴长卿,温声道:“殿下,您请。”
裴长卿长叹一口气,幽幽道:“父皇,好吧,不闹了。吾是真的想与您说正事。”
宣平帝道:“什么正事?”
裴长卿道:“您先叫元安出去。”
元安带着疑问看向宣平帝。
只见他打量裴长卿片刻,道:“既然如此,朕就看看你能说什么正事。元安,出去。”
又补充一句:“朕与大皇子谈完之前,谁也不许进。”
元安带着一丝讶异领命而去。他踏出御书房,立在门外,忍不住想:陛下心中,果然还是长子最特殊……
这般想着,元安打眼一瞧,远处走来个锦衣少年——才十二三的少年。
他行礼道:“奴才参见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裴翎舟道:“吾要见父皇。”
“陛下吩咐,谁也不许进御书房……”
“……打扰他和皇兄说话吗?”裴翎舟蹙眉,稚气的脸上却是严肃的表情,显得很是违和。“我老早就听说,皇兄又来御书房,动静很大。”
没等元安说话,他又道:“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吧。”
元安瞧着眼前这位年幼却老成的皇子,又想想一门之隔年长却……活泼的皇子,龙生九子,到底不同。
……或者,里头那个,本来就少见。
他不敢往下想了,如往日一般低眉,做出奴才该有的姿态来。
而裴翎舟静静看着御书房紧闭的大门,黑白分明的双眸,隐隐带着不明的情绪。
————————————————
“若浪费朕的时间,你三个月都别想出宫了。”御书房内,宣平帝催促道。
裴长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咳嗽道:
“吾听闻,这侠英会呢,熊猫阁倾全阁之力,力求办得风风光光,史无前例。但是似是有人,打算趁这侠英会搞事。万一是魔教,那便不光是江湖事。特地来告诉父皇。”
宣平帝道:“北夏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朕自有定数。罢了,难为你切实思虑国事一次,朕不罚你。回去吧。”
随后他又道:“魔教是江湖人常用的称呼,朝中只说北夏、欢喜教。你别学那些江湖人,自降身价,叫人看笑话。”
“好好好。”裴长卿笑道,“儿臣是听了熊猫阁说书先生的说书,才跟着念的。不挺帅气吗?熊猫阁中人不仅说书水平好,武功也高,想来这组织应当很厉害。那侠英会,儿臣还真想去见识见识。”
他不是这么想的,事实也并非如此,不过无所谓撒什么谎,能套到情报就行。
“一群乌合之众。”宣平帝嗤笑。
“可儿臣听说,那群说书先生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孔不入,连朝廷都能进……”
宣平帝冷冷道:“若真如此,早就没有什么‘熊猫阁’了。”
裴长卿撇撇嘴:“我就知道。”
基本所有皇帝都是控制狂,宣平帝绝对是控制狂中的控制狂,即便是懒得管的江湖,也不会容许他们插手甚至影响朝廷。
他接着试探:“不管怎样,在江湖上,熊猫阁应当是很厉害的了。那阁主,也是个人物吧?”
宣平帝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点真切的……疑惑:
“那人叫什么来着?”
不像演的。
裴长卿在心中基本排除了“狐从南是皇帝埋伏在江湖的探子”这一猜想。
多探些情报总没错,裴长卿亲切道:“狐从南。听说还是朝廷的人,后来才行走江湖当上阁主的。”
“…………”宣平帝沉吟许久,才终于在一堆国家大事中翻出了对他而言只是“小事”的有关狐从南的事迹。
“此人确实有些才能,但算不上人物。”
裴长卿贴近了一点,在地上打滚后脏兮兮的脸快要贴上宣平帝的肩膀:“嗯嗯。”
宣平帝冷漠推开:“若朕记得不错,他也曾是有名的才子。”
“哦,连您都听说过,想来不是那些沽名钓誉之徒,是有真材实料的。”
“嗯。此人在殿试上表现尚可,中了探花。只是傲气太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