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嗔怪道:“陛下就是疼爱皇长子,真是让臣妾羡慕~”,说罢伸手将没动几口的冰碗递了过去,
沈仪宛见状含笑阻止:“陛下厚爱,可是安儿年幼,怕是吃不得丽妃这冰碗,一会臣妾让人送些牛乳粥来吧”,
祁景珩摆摆手,说了句就尝一尝,不妨事,说罢拿小勺子特意从碎冰块里翻了翻,挑了一块最小的荔枝果肉喂给安儿,
沈仪宛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慌的厉害,没由来的想尽力阻止这一切,
可是见安儿砸吧着小嘴吃得香甜,祁景珩又一副慈父的模样,只好作罢,转而心满意足的看着祁景珩逗弄安儿,
这样真好啊,没有皇后姐姐、没有二皇子……。
等到宴毕,众人纷纷打道回府,今儿是沈仪宛的生辰,陛下应该去她那里的,但是恰逢丽妃的哥哥来行宫给陛下请安,
丽妃也立马皱着眉头说许久没见父亲和哥哥了,好不容易哥哥办差事碰巧路过此地,特意来给陛下磕头,她也想一块看看哥哥去,
祁景珩自然是允了,带着丽妃回了倚云居,召见丽妃之兄刘临清。
这边沈仪宛不免有些失落,她默默抱着安儿回了自己的房内,让乳母把安儿抱下去哄睡,自己则怔怔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沉默良久,
小桃安慰沈仪宛:“没事的娘娘,今儿是您的生辰,陛下必定会过来的”,
沈仪宛叹了口气:“算了,谁让本宫没有得力的父兄呢,本宫的父亲虽然官至首辅,可谁让我只是庶女……”。
见娘娘她又开始自怜自艾什么嫡庶嫡庶了,小桃十分头疼,正不知该如何安慰时,
忽听门口传来急促尖锐的声音:“德妃娘娘,不好了,皇长子出事了!才刚躺下就呕吐抽搐了起来”,
皇……长……子……,沈仪宛只觉天旋地转,踉跄着起身跑出去,她的安儿……
还没到安儿的小房间,就听见宫人的哭喊声:“皇长子薨了!”
沈仪宛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的安儿,还那么小,连娘亲都喊不清楚,为何?为何啊!
什么叫痛彻心扉?沈仪宛木着脸艰难的挪动脚步,整个人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搅和揉捏到一块去了,又被再生生分开,
仿佛受着世间最血腥的凌迟,每一寸身躯,生生被人切割成千疮百孔,人虽然还清醒的活着,可身体已经残败不堪,可谓是伤心到极致,
我的孩子……
沈仪宛走到房前,耳边是宫人们哀嚎声、是嗡嗡私语声、是痛哭声、
沈仪宛抬手,慢慢掀开卧房门口悬挂的的软烟罗垂幕绡纱,这轻纱垂幕是那么轻,那么柔,可是却又是那么重,她几乎要抬不动胳膊了,
终究是眼前一黑,沈仪宛昏死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日,天已经昏暗,床头小凳前坐着的是她的陛下,她的夫君,
祁景珩也不知枯坐了多久,眼眶发红,面上亦是难掩哀伤之色,
见沈仪宛醒了,祁景珩低声安慰:“朕已经追封了安儿为安王,仪宛,你要好好的,咱们的安儿是个好孩子,他也不舍得你会如此难过”,
沈仪宛只是哑着嗓子询问:“安儿现在在哪里?”,
祁景珩别过脸去,有泪从他脸庞上滑下,“天气炎热,安儿又年幼,朕已经派人为安儿收殓下葬了,现在棺材已经送往皇陵了”。
沈仪宛这几天一直是靠灌参汤续命,此时声若游丝,哀哀道:
“陛下,臣妾的孩子……,安儿的最后一面臣妾都没有见到,他明明好好的,臣妾抱着他回房时,他还好好的……”,
祁景珩长叹一声:“因着你身子的缘故,安儿本就胎里不足,生下来患有不治之症,这突发惊厥,骤然离世,也是命”,
沈仪宛不敢置信的摇摇头,恨恨道:“不,一定是有人害了安儿,是有人毒死了他!求陛下明察!不能让安儿白白被人害死了”。
祁景珩语气放柔了些:“朕明白你难过,安儿身边伺候的宫人都已经被查了一个遍,俱是清清白白没被人收买,宫宴上的膳食也并无问题,这都是意外”,
怎么会是意外呢?沈仪宛想到了丽妃那个冰碗,不由连连发问:“丽妃的那个冰碗可查了?瓜果可有问题?冰块可有问题?”,
祁景珩叹息:“都查了,当时那冰碗丽妃也吃了,她至今没事,方才她还过来瞧你。仪宛,你别多想了,你明明都知道,御医早就说过,安儿他身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