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账本来了,宫里的衣食用度,自有尚宫局看顾,有什么事等回宫再说吧,诸多事宜需王尚宫与皇后商议商议”,
沈仪宛嗔怪:“妾身那好姐姐哪里会懂这些?若说风花雪月那霜姐姐是自然是一把好手,可若是柴米油盐,看账持家,姐姐她可是一问三不知了”,
祁景珩想想沈清霜那副身娇肉贵的慵懒模样,不由失笑,为沈清霜找补:“也无妨,没人是天生就会这些的,皇后她初登后位,慢慢来总会好的”。
沈仪宛噙着浅浅的笑容,打趣说道:“那陛下可等着吧,姐姐她打小就没接触过这些,嫡母她生怕姐姐看账本会伤了眼睛,所以从未教过姐姐这些管家事宜”,
祁景珩沉吟:“德妃说得也有道理,不过皇后也不是那管家婆子,宫里诸多事务自有经验老道的姑姑们帮衬着,再不济还有太后娘娘坐镇,且先这样吧”,
沈仪宛脸色的假笑快要绷不住了,到底是陛下喜欢姐姐,竟然这般为姐姐说话!
沈仪宛狠狠心,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好好筹谋一番,以前不舍得让出去的恩宠,也要分一分出去了!
“陛下,臣妾这几日在行宫遇见一个可人儿,善按摩推拿之术,臣妾想引荐给陛下”,
此时沈仪宛藏在长袖里的手已经快要掐出血了,但她面上依旧是笑吟吟的,
“进来吧~”。
一翠衣宫女低头慢慢走进来,盈盈下拜,声音悦耳:“玉光见过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
玉光,名字好听,这一身青翠衣衫亦是从内而外自有一种清丽雅致的风情,
祁景珩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沈仪宛,淡淡问道:“是什么出身?”,
玉光道:“家父姓金,曾中过秀才,也略有薄田几亩,可惜后来家里遭了灾,奴打小就被送到官家的济善堂抚养,等年岁大了些,就来行宫谋个营生”。
皇帝又问:“遭了什么灾?竟到了送养儿女的地步?”
玉光低头老老实实回道:“陛下登基前,先帝的柔贵妃之子意欲夺嫡,掀起好一番波折”
“奴的父亲他因着中了秀才,每月能从官府领二两银子,父亲说既然吃了官家饭,就不能忍着宵小作乱,故召集同窗,意欲一同上书”
“可惜消息被泄露出去,父亲被人陷害……,奴的一家子,就散了”。
祁景珩想起来了,自古皇权新旧交接皆是腥风血雨,他登基也确实不是一帆风顺的,
先帝偏爱柔贵妃生的小儿子,连自己的母后也不得不暂避柔贵妃锋芒,他当年身为东宫太子,时常被父皇拎过去敲打,冷言冷语已经是家常便饭,
虽然事情都过去了,柔贵妃一派倒台,他登基为帝,成为最后的赢家,但是乍一听原来竟有读书人为他抱不平而被害,还是有几分唏嘘的。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你”,
沈仪宛见状掩下止不住的酸意,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