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衣服,已经足以让她把林旌枭这个代号看成两个独立的个体。
她或许会心疼少年林旌枭,却不会对肆意下狠手段的成年林旌枭有任何正向情绪。
还是那句话,利用重生掌握的记忆改变自己的人生,算他得天眷顾、算他敢想敢打拼。
就算是对季书臣生了嫉妒之心,越离栀也能理解,算是人之常情。
有意无意地,大家总会不自觉的对比自己和他人的差距。
小时候比谁的糖果更多、谁的成绩更好;长大了比谁的工作好、家庭好。
可对帮助过自己的人用上这么多令人不齿的手段……
就挺让人作呕的。
越离栀脑子里风云变幻,在批判林旌枭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其实没资格说他。
她……没吃过那般的苦。
“我叫林旌枭。”
“啊?”
突然的自我介绍让越离栀回了神,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少年,她知道啊!
林旌枭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放进水槽里,见人还憨憨傻傻地站在那里,有些无奈:
“你呢?你叫什么?”
原来是问名字啊!不早说,越离栀瘪瘪嘴。
“我……我叫阿离,离开的离。”
现取了一个名字后,越离栀觉得自己形象立刻高大了不少,这名字起得多好啊!高人风范!
离开的离。
短短四个字却在唇齿间染上苦涩之感,林旌枭沉默地洗干净碗,沥干水放好。
“阿离……”
越离栀也没闲着,一脚把旁边的塑料瓶子踢进了麻袋里,闻言疑惑回头:“叫我干嘛?”
“没什么。”
可到底疑问压在心头,静不下来,想了想他终于还是问道:“叫阿离,是因为迟早要离开吗?”
越离栀收拾瓶子的手一顿,认真地看向林旌枭,没有正面回答:“人总该会分别的,和名字无关。”
“我知道你有许多的疑问,我的身份、来历甚至于目的,但总归我不会害你。”
“不管我是因为什么来到你身边,但事实就是我来了。”
“嗯。”林旌枭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应了一声。
是知晓,也是保证。
以后不再过问。
不擅长哄孩子的越离栀见此悄悄呼出一口气,看来儿童心理学还要多钻研钻研。
“对了,这个袋子里装的是玻璃瓶,那个袋子装的是塑料瓶,还有纸壳子我也给你扎起来了。”
越离栀颇为自豪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战绩:“你找个时间把它们卖了,攒点钱改善一下伙食。”
若说原本只为转移话题,提到吃的越离栀是真的发愁了。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这体重有一百斤吗?
刚这小孩儿洗碗时,她瞥了一眼,露出来的手腕细的不行,就靠一副骨头架子撑着。
越离栀抿了抿嘴,植物都养不活的她,真的能养好一个小孩吗?
这样絮絮叨叨地碎碎念,林旌枭很喜欢,不厌其烦地一一应下。
见人突然间情绪不好,他垂在腿边的手揪紧了裤缝,磕磕巴巴地开口:
“我刚有道题不会做,你……能教教我吗?”
“哪题?我看看!”
这小孩真有眼力见,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非凡智慧。
片刻后。
越离栀:……
越离栀放回了习题册,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的寒窗苦读到底学了些什么。
寂寞吗?
看不懂根本看不懂!集的意义是啥来着?
可要是直接承认她不会,也太丢成年人的脸了吧!
越离栀低头,眼神开始不断扫射身前的地板,寻思着能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见人这般模样,林旌枭有些惊讶,他……特意挑了道简单的。
将习题收回来,懂事的他给递了个台阶:“这道题超纲了,是竞赛题,明天我去问问老师就好了。”
见人立刻昂起了头,林旌枭掩住唇边笑意,继续完成今天的课业。
越离栀在旁边陪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就回了家。
半透明的身影消失后,林旌枭起身从那个上了锁的铁盒子里拿出了一本半旧的本子。
里面是他偶尔会写下的日记。
〔今天,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阿离。
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