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家主大人。”
丫鬟们躬身回话:“是风公子和翼公子,他们从昨日酉时就一直跪在青石台阶上,谁劝也不走,昨夜又下了一场暴雨,两位公子可能是跪得太久,一直得不到家主大人的原谅,心底惶恐,才会忍不住出声痛哭。”
“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夜兰息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夜行风和夜之翼还是昨日那副装扮,光着上身,后背裤腰上插着大把荆条,
两人昨晚跪到后半夜本来想起身回去。
但一想到被他们欺负得差点死掉的弟弟,如今不仅成了大辛国的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国师,还是绝无仅有的灵寂期高手,顿时没了反抗的勇气,只得顶着大暴雨,在冰冷坚硬的青石台阶上硬生生跪到了现在。
夜行风和夜之翼看到夜兰息从屋里出来,急忙上身伏地,拖着哭腔哀求道。
“小的有罪!”
“小的该死!”
“求家主大人能给小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家主大人饶命啊!”
昨夜的暴雨把他们浇成了落汤鸡。
衣服贴在身上,夜行风更显干瘦,夜之翼黑得很水灵。
夜兰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不停磕头苦苦哀求的两人,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十多年里他们对他一次次施虐的过程。
这才过去短短几天。
曾经不可一世的施暴者,就如蝼蚁一般跪在地上苦苦求饶了。
而他涅盘重生,在司颜仙子的帮助下,已经成了他们所有人都撼动不了的强大存在。
夜兰息漫不经心勾了勾唇。
“说说,你们打算如何改过自新?”
“我先说我先说。”
夜行风仰起磕破流血的额头,抢先道:“我给你当牛做马,家主大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夜兰息摇头:“不够。”
夜行风眼珠子一转:“我帮你把夜摩逊杀了吧?家主大人,你这十几年遭受的折磨屈辱,都是夜摩逊害的,我当时年纪小,若不是被他威逼利诱,我也不可能对你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夜兰息有了一丝兴趣。
他在丫鬟们搬过来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你确定你要帮我杀了夜摩逊?”
“确定,我确定。”
夜行风跪着上了一步台阶,仰着头张开嘴巴。
一条细如发丝的东西从夜行风的喉咙深处爬了出来。
若非夜兰息吃了神界至宝,洗骨伐髓,目力远胜于常人,绝难发现夜行风的嘴巴里有一条极细小黑蛇正缓缓爬出,还仰起头冲他吐了吐猩红的信子。
“这是我的本命蛊。”
夜行风说话时,黑蛇顺着他的嘴角爬了出来。
他的养蛊术来自他的生母。
可惜他生母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就死了。
没了生母的指点,夜行风的蛊术进展缓慢,就算用夜兰息的心尖血饲养了几年的噬心蛊,也并没有对夜兰息造成致命伤害……
夜兰息对蛊术不是很了解。
但他知道,本命蛊与饲主息息相连,若本命蛊死了,饲主的身体和精神都将遭受重创,就算不死也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夜兰息坐在椅子上,见那游丝一般的蛇蛊缓缓往自己面前爬来,不由眉头微皱。
“夜行风,你这是何意?”
“家主大人明鉴,为表诚意,我愿意把本命蛊交给家主大人暂为保管,若我不能在三天之内杀了夜摩逊那个狗贼,我这条贱命任由家主大人处置。”
夜行风说完,又往青石台阶上重重一磕。
咚地一声闷响,吓得一旁的夜之翼猛一瑟缩,脸色更白了几分。
二哥为了获取家主大人的原谅,这是拼上老命了呀。
可惜他没有‘本命蛊’这样的东西。
戏都让二哥唱完了。
他要怎样做,才能得到家主大人的宽恕与原谅呢?
夜之翼心情忐忑,匍匐在地偷偷往坐在椅子上的夜兰息看了一眼。
以夜之翼的目力,根本看不见那根极细极细的本命蛇蛊。
就见夜兰息拇指食指轻轻捻着一个什么东西,然后轻轻一扯。
“噗——!”
夜行风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夜兰息你……”
“我不许你伤害夜摩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