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指挥大军到距离单于城三里地处止步,临都赖河(今哈萨克斯坦塔拉斯河)布阵。临水布阵,这里边有兵法的。陈汤不敢冒冒然攻城,所以留三里地作为缓冲地带,这个距离,不在弓箭射程范围内,敌人冲过来也能有反应时间,也可以看清楚单于城附近的一举一动。
这座城是一座土城,土城墙外面还有两层木墙作为加强的防御工事。城楼上彩旗飘飘,大概有几百匈奴士兵身披盔甲,手持弓箭,密集防守;城下大概有一百左右的骑兵在左右奔跑掠阵;骑兵后面差不多也是一百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城门正前方布阵操练,他们的阵法叫鱼鳞阵,简单讲就是分队进攻阵型。总之,在郅支单于的布防下,单于城的防御花哨至极。
当时郅支单于西迁康居的路上,曾遭遇暴风雪,人力及物资损失极其严重,现在能作战的,也就三千多人。而陈汤有四万人。这算不算欺负人不好讲,但郅支单于杀帝国使者,打他并不过分。
城下的匈奴骑兵忽然冲向联合国军阵地。
陈汤下令,弓弩手准备,听不到命令,不准射击!
整个阵地一片密集的吱咔吱咔控弦的声音。
匈奴骑兵眼看要进入弩弓射程了,领头的骑士猛然勒住马,后面的纷纷停住。他们来回转了几圈,转头回去了。似乎这是一支侦察部队。
陈汤同样命令一支小规模骑兵,持弩弓,远距离射击城墙上的匈奴人。
这是双方互相试探。
陈汤看到城墙上的匈奴人受到攻击后纷纷躲避,看来这群匈奴人的作战意志并不强,他放心了不少。
陈汤准备下攻击令。他忽然感觉很紧张,手在哆嗦。他一个读书人,身披盔甲,腰挎长剑,似模似样,但实际上,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指挥军队作战。
陈汤深呼吸几口寒冷的空气,平静心神,大声命令道:
听到鼓声,冲锋!将整个城四面包围!盾牌兵最前面,持戟兵紧挨后面,弓弩兵在最后,向你发现的任何敌人,射击!
整个阵地的气氛骤然紧张。
陈汤下达总攻令,战鼓声由近及远,在长长的队伍里依次响起,喊杀声骤起,越来越大,联合国军的士兵们在各自指挥官带领下,冲向预先指定的区域,将单于城四面包围。
如陈汤先前所布置,盾牌兵最前面,防守;持戟兵紧挨后面,应对可能的短兵相接;弓弩兵在最后,负责射击城上的匈奴人,进攻全靠他们达成。
瞬间单于城四周箭矢如雨,呐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单于城外围的两层木墙上火力最强,城下的联合国军弓弩手换成火箭,向木墙密集射击。
天色暗了下来,木墙的火越烧越大,墙上的,墙里边的匈奴人都退到了土城里,联合国军的压力小了许多。
天彻底黑下来后,大概有几百规模的骑兵从单于城内冲出,他们要闯营逃跑。
然后全部死在弓弩兵的箭下。
木墙烧塌了,联合国军开始进攻土城。
郅支单于身披盔甲出现在了土城上,跟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几十位太太,都手持弓箭,一时土城之上士气大振。
同样大振的还有楼下联合国军的火力。
几个眨眼的功夫,几十位太太都消失了,有的中箭挂了,有的受伤倒地,有的尖叫着逃跑了。郅支单于自己,则鼻子中了一箭,好像说了十次谎话的匹诺曹,黯然退场。
单于受伤对匈奴人的士气是一个严重的伤害,联合国军只要不停止进攻,匈奴人必定斗志逐渐消失。就在这大好时机,忽然出现了变数。
联合国军的外围出现了大概一万多康居骑兵,举着火把,乘夜色而来。
康居骑兵分成十队,从各个方向向联合国军进攻,土城上的匈奴人看到盟友来帮忙了,大声欢呼。
城下只见到处都是康居骑兵的火光,东冲西突,马蹄震得土地直颤抖,却听不到兵器交锋的声音。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康居骑兵收队,撤了。夜半来,天明去,什么也没带走,只是让匈奴人知道,他们来过了。
陈汤刚到康居边境时,跟屠墨谈的是什么,大概能猜到了吧。
城楼上的匈奴兵几乎已经不做任何抵抗,天已经亮了,视野清晰,他们只要一露头,就有无数的弩弓等着招呼他们。土城的墙不怎么高,也很难修到很高,联合国军的士兵用各种眼花缭乱的手段翻过墙,从里边打开城门,围城的数万士兵蜂拥而入,小小的单于城人口密度骤增,匈奴人有敢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