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应该早日前来拜会的才是。”场面话苏清欢还是会说一两句的。
两人在茶桌前相对而坐。
陆权似乎是位茶道高手,光看眼前繁复的茶具就可知一二。
陆权不紧不慢,先是将茶汤倒入公道杯中,再用公道杯往苏清欢面前的一个杯子中,斟了七分满的茶水。
苏清欢虽然隐约对茶道有点概念,但看着眼前的茶具,实在搞不清楚这些杯子都是干嘛的。
算了,喝哪个不是喝呀。
苏清欢径直拿起有茶水的茶杯喝了起来。
陆权也不以为意,他开口说道:“苏贤侄,绿林江湖上的儿女虽然别有风情,但绿林一道终究不是正途。你的才学怕是更在麟儿之上,切莫自误啊!”
陆权的一句话,让苏清欢险些将刚喝下的茶水喷了出来。
陆权竟然知道他是绿林的,他是清风寨的人虽然在绿林有不少人知道,但扬州的人却知之甚少。
他此次为小越楼出头,那小越楼是清风寨的产业这事儿,恐怕在陆权眼中也早就不是秘密。
唐婉曾在信里说过,陆权和神机门陆衡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在闲云庄的寿宴上曾和陆衡有过一面之缘,这样想来,陆权知道他是绿林的倒也不奇怪。
等等,陆衡?
陆衡是神机门的门主,神机门似乎就颇爱捣鼓硝石、硫磺这些玩意儿。
陆邈会用这些东西去放火,是不是就是受了神机门的影响,或者干脆他的背后就是神机门在支持。
陆邈他妈的不会就是陆衡的儿子吧?想到这一节,苏清欢突然觉得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了。
“多谢伯父教诲。只是绿林中既有安分守己之人,也有杀人放火之流,不可一概而论。”
陆权听了苏清欢的话,呵呵笑道:“苏贤侄不必用话提点我,我知道你这趟来的意思。只是陆邈终究是我陆家人,只恨老夫还无法做到光风霁月,始终有些私心,还望苏贤侄卖老夫一个人情。”
“伯父言重,此事小侄也不是非得揪住不放,只是担心日后再有类似的事。小越楼可以烧一次,但要再被人烧一次的话,怕是就要没了。”苏清欢缓缓说道。
“呵呵,陆某在这扬州一日,小越楼就断无再烧之理,想必日后也不会有人敢轻易到小越楼惹事生非。”
陆权的前半句话的意思是让苏清欢放心,后面不会有类似的事发生。而后半句话,则相当于是许诺的一些好处。
得到想要的结果,苏清欢也不在陆邈这件事上过多纠缠。
接下来,陆权和他说的无非是些科举官场、道德文章之类的话,苏清欢实在听不大进去,偏偏还不好刚说了几句话就立马起身告辞。
苏清欢坐在那儿浑身酸痛,就像从前坐在第一排上数学课似的。
等从陆府出来的时候,陆权将他亲送至门外。
陆权春风满面,似乎对今日和苏清欢的交谈非常满意。
和人交谈就是这样,只要你竖起耳朵听,不管你张不张嘴,对方都会觉得这次交谈非常融洽圆满。
“苏贤侄,以后有空不妨多来陆府。下个月兰台举办的诗赛就要开赛,你和盈盈也少不了需要多多交流。”
对哦,马上就要到六月了。一天一天的,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苏清欢也由衷感叹道。
苏清欢以为和陆邈的事也算告一段落,这几日便专心投入筹办二十八日晚上星光之夜的事上。
但晚间他正要从小越楼回自己府邸的时候,一个身手极好的黑衣人跟了上来,给了他一闷棍。
苏清欢的身体本能地闪开了这一下偷袭,但那黑衣人本着一闷棍不行,就再敲一闷棍的原则,又给他来了一下。
然后,他就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等他再睁开眼,四周一副破败景象,似乎是哪家废弃的宅院。
此时他正被五花大绑绑在一张凳子上,肚子也饿的咕咕叫,这场景倒和他穿越来的第一天非常相像。
“出来吧,陆公子。”苏清欢淡淡说道。
“你倒是不笨。”从他背后走出来的正是陆邈,只见他依然衣冠楚楚,但脸上写满了猖狂、得意。
“不知陆公子绑我来这里,所为何事?”苏清欢镇定说道。
“何事?当然是为了将你这《琼华榜》榜首绑来,好好折磨折磨,以泄我心头之愤。”
苏清欢心想他与陆邈不过一点恩怨竟然到了这份上。这人气量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