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微笑道:“子布不必担心。我若是连这点雅量都没有,还谈何争雄天下啊!”
张昭大为感动,拜道:“主公英明!”
周瑜道:“这戏志才今日一番高论确实高明。此人之才绝不在我之下,他日必能成为主公的左膀右臂!”
孙策也道:“此人虽然狂妄了些,不过却有真材实料,倒也有狂妄的资本,那也不必计较了。我以为父亲可以立刻任命其为幕僚以辅佐父亲成就大业!”
孙坚点了点头,“策儿所言极是,明日策儿便替为父去礼聘戏志才。”孙策抱拳应诺。
散会之后,张昭回到了府邸。一回来,便兴冲冲地叫道:“志才!志才!”戏志才立刻迎了出来。
张昭兴奋地道:“贤侄啊,好消息,好消息!主公已经决定任命贤侄为幕僚了,明日一早,主公长公子孙策便会代表主公来礼聘贤侄了!”戏志才却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张昭注意到戏志才背在肩上的包袱,不由得一愣,问道:“为何背上了包袱?你这是要去哪里?”
戏志才抱拳道:“实在愧对叔父的厚爱了!小侄觉得孙坚并非小侄希望中的明主,因此决定离去了!”
张昭大惊,一把拽住了戏志才的手臂,急声道:“贤侄何出此言?主公今日听了贤侄的策论大为赞赏,因此立刻就决定任命贤侄为吴王府幕僚!主公完全不计较贤侄今日宴会上的失礼举动,如此胸襟天下有谁能够相比?贤侄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
戏志才皱眉道:“吴王武略胸襟确实堪称人杰,然则却并非小侄心目中的明主!”
张昭没好气地问道:“连主公都不入贤侄的法眼,贤侄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主公?”
戏志才道:“叔父,小侄虽然不才,却也不想所托非人。实不相瞒,在小侄来到江夏之前,也曾经去观察过那曹操。在我眼中,当今天下,堪称英雄的人物,不过是曹操、孙坚和陈狼三人而已,可是我已见过两人,而我以为孙坚并不如曹操。”
张昭不悦地道:“贤侄这话就不对了!我家主公何处不如那曹操了?那曹操不过是宦官之后,腌臜无比,有什么可取之处?”
戏志才笑道;“叔父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若以出生论英雄的话,那袁术应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英雄了!可是实际情况如何,想必不需小侄多言!孙坚对叔父有知遇之恩,叔父因感念孙坚而以为他是天下第一的英雄,那也是人之常情啊!不过在小侄看来,孙坚却是不如曹操的。首先胸襟不如,曹操是真正的胸襟广阔,而孙坚无非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孙坚虽有武略,可是比之曹操却有不如;孙坚虽然堪称英才,然而其志向不过就是想要取代汉室而代之,一尝九五之尊的滋味,而曹操虽不敢说全无此心,但我看得出来,曹操最大的愿望是澄清寰宇重整山河!曹操的理想可说是更多的出于一种大公之心,而孙坚的理想却更多地出于私欲。”
戏志才嘲弄一笑,“在十八路诸侯tao伐董卓之时,那孙坚竟然就干出了私藏玉玺的事情,其心如何可想而知!今日见过之后,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我戏志才虽然并非姜尚张良那样的人物,却也不愿把自己的理想寄托于此人身上!”
张昭紧皱着眉头,想要反驳戏志才,然而对方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根本就无从反驳。兀自紧拽着戏志才的手臂,霸蛮道:“不管你有万般理由,总之我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戏志才央求道:“叔父啊!你难道愿意看见小侄在一个不快乐的地方郁郁一生吗?”
张昭心头一震,不禁放开了戏志才的手臂,不过他依旧没有放弃,劝道:“贤侄啊,你何不试着留下来?或许主公会让你感到惊喜也不一定啊!”
戏志才摇了摇头,道:“大丈夫在世,要么不许诺,然而一旦许诺便终生不悔至死不渝!”朝张昭抱拳拜道:“这些日子多谢叔父的关照,小侄对不住叔父,这便告辞了!”
张昭叹了口气,抱拳道:“贤侄既然决心已下,我也不好相强啊!”随即心头一动,道:“贤侄要走也不必如此着急,不如再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走不迟啊!”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只感觉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了下来。
张昭大喜,随即命仆人好生招呼戏志才,接着赶紧返回了吴王府。
孙坚正在小妾的侍奉下准备休息,却听说张昭突然来求见。感觉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便索性将张昭直接召来了卧室。
张昭见到孙坚,连忙拜道:“主公,属下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