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竟是比上次还少……”
面具男露在面具下的苍白唇瓣撇了撇,忽而勾勒出一抹令人惊艳到极致的妖邪弧度。
许是漂浮在他掌心上的天琅果让他看腻味了,苍白骨感的手掌当空轻挥,十多颗升级版天琅果全部被他收到身上储物容器中。
而后他身形一动之间,毕夏就被那根无形的线牵动了,跟着他一起转移阵地。
跟着面具男一样漂浮在虚空中,毕夏看着他如同变态一样,将天琅秘境里的尸体收集聚拢到一起。
不管是全尸还是四分五裂的尸体,在他挥手的一瞬间全部变成森白骨架。
由血肉化成的猩红血雾,在毕夏震惊的目光下,被面具男装进了一个绘有血色鬼面的暗红色玉瓶中。
嘀嗒!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毕夏耳边响起。
男人骨感修长的手,跟晶莹剔透的血玉瓶形成鲜明对比,像是一只白骨手捧着一颗鲜活心脏一样,处处透着诡异。
而毕夏的视线里,唯有那只被面具男小心翼翼抚摸在手的血玉瓶,看着它心中惊起一丝诧异。
三百多具尸体所化成的浓郁血雾,到了这血玉瓶中,居然就只是一滴。
一滴。
这要提纯到多少倍,才能只得这一滴?
毕夏心寒不已,好不容易把眼睛从血玉瓶上拔下来,又不由自主黏在绿草地上的白骨山上。
血肉可以催熟天琅果,那这三百多具骨架呢?
不知怎么的,毕夏突然就想到了那株形状怪异的天琅藤,那株能生长出天琅果的白色藤蔓,颜色也是如骨头般森白森白。
“不够……还是不够啊……”
仿佛要印证毕夏心中所想一样,面具男子嘀咕一声后,玫红色刺金袖袍大力一挥,堆积在地上的白骨架立时被一股气劲扫飞。
三百多具白骨架在面具男拂袖挥扫下,被随意丢弃到秘境中的各个角落。
毕夏看得分明,当初她炸死毕娆他们的那个小山谷,就有一具森白骨架飞落其中。
而那些四分五裂的碎骨,也不知道面具男用了何种大神通,竟是将无数碎骨重新拼凑成一具具完整骨架。
面对被拼凑完整的骨架,面具男一如之前那番动作,将它们扔在秘境旮旯里。
而后在毕夏的注视下,从怀里取出一个玉匣子,一粒粒红色种子将玉匣子装的满满当当,当它们依附于人骨的时候,被丢弃在角落里的森白骨架,就会变成毕夏见过的天琅藤。
由上空上去,摇曳在风中的森白藤蔓,形状酷似卧睡之人。
头颅是花苞,手脚为藤叶,脊椎骨、臂骨、肋骨……衍生成藤蔓,一片森白,唯有头颅结果时,由人骨衍化成的诡异天琅藤,才会灰飞烟灭。
毕夏心如擂鼓,往新生长出来的天琅藤看去一眼,顿觉呼吸都不顺畅了,心脏恨不得破胸而出。
果然……是险境!
毕夏豁然抬头时,面具男仿若有所察觉一样,他猩红如滔滔血海般的诡异双眸,赫然与毕夏往他看去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轰!
仿若天雷劈顶一般,毕夏身子一颤,当即从冷硬的床板上惊醒。
“阿嚏……”
昏暗小屋内,毕夏打了个寒颤,这才发觉身上衣服早已湿透。
揉揉眉心,也不知是屋内清寒入骨,还是惊梦一场,她这心里始终都是拔凉拔凉的。
丝丝凉气从身下床板游走在四肢百骸,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在这无尽心寒中。
让她指尖都在颤栗难安。
那是梦,还现实……
毕夏心烦意乱,她不知道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些画面,是自身过于疲倦而产生的虚无梦境,还是……那就是一个真实的天琅秘境。
倘若梦境为实,她又并非那已然悟得天道法则的大修士,如此平凡普通的她,又怎会做那预知梦?
毕夏越想眉心也就越是胀痛难忍,如今修为尚浅,若自己强行执着于此寻找答案,只怕会陷入无尽魔障之中。
深吸口气,毕夏强行将思绪抽离梦境,有时间在那琢磨真假,她还不如好好规划未来。
毕夏穿上鞋子,以‘凝水诀’给桌上茶壶续满水后,才空下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咕噜喝下肚子,仿佛这样腾烧在心口的躁动不安才能被彻底熄灭。
然而事实证明,毕夏想多了。
只要她一闭上眼,就会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