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酉时,残阳余晖穿透过枝叶缝隙,在地上落下斑驳光晕,带着暖暖的阳光味道,将毕夏从昏迷中唤醒。
“这……是哪?”
醒来后,毕夏愣了一愣,觉得后脑勺硌得慌,右手探至脑袋下面,居然抽出一个木匣来。
她看看手中不起眼的木匣,又看看周围的陌生坏境,眸底迷茫之色顿时变得冷沉。
她记得……
毕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一把撸起右手衣袖,见着手腕上的血誓印记,消除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岑家主的忘神丹,将有关于偷盗天烛锦盒的相关记忆从莫雨脑海中抹除,却并没有成功抹除掉她的记忆,那就意味着被她吞服下的那颗天琅丹,成了她一个人的秘密。
而被抹除掉记忆的莫雨,于她而言,显然是少了个威胁。
毕夏唇瓣轻抿,随即身体一跃而起,迅速离开了这片密林,往林中深处疾驰而去,在夜幕彻底降临时,最终在一颗三人合抱粗的参天古树下站住脚。
“真高!”
看着这颗古树,毕夏揉揉眉心,脚下轻点之下迅速爬上树,将自己藏身在茂密枝叶中,听着晚风将树叶吹得哗哗响,如同乐曲般让她心神渐渐变得宁静。
视线内一片黑暗,毕夏后背抵着粗壮树干,在这静谧无声的夜幕下,缓缓合上眼睛,细细回忆起天烛锦盒里的那张丹方。
“天琅果、四季花、木星云……百黎魅、千叶莲,神仙肉……”毕夏每吐出一个药名,脸上神色就变得古怪一分。
她虽然不是炼丹师,但是多少也知道,这些药材就算是在中原百川都难得一见,怎么炼制天琅丹的药材,都是这些稀缺货?
然而将丹方回忆到最后时,毕夏脸上表情直接变得扭曲,口中更是抑制不住的惊呼出声,“辅以灵童躯……人鼎?!”
犹如一道惊雷劈中大脑,毕夏倏地睁开眼睛,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有一种如坠冰窟的冷,整个心底都是阴寒一片。
毕夏依稀记得,她曾在洞虚派藏书阁中,发现一本名为《诡道》的残缺古籍,其中就有一篇内容记载了‘人鼎炼丹法’。
‘人鼎炼丹法’炼丹手法极其残忍血腥,在婴孩还未出生时,以特殊的手法为其引渡天地灵气,如同养蛊一般将其培育成灵童,而这灵童一旦出生后,就是丹炉一样的存在。
在丹炉炼化出丹药雏形时,转移至灵童体内,以灵童身躯化作丹炉,等到灵童体内所蕴含的灵气还有精血被榨干后,也就是丹药炼制成功时。
而会这种炼丹手法的炼丹师,在古时被称之为邪丹师,并且这种炼丹手法早在上古时期就断了传承。
如今这小小的南国之地,怎会有邪丹师出现,是有人得了邪丹师传承,还是……
毕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觉得天琅果的生长方式已经够丧心病狂了,现在又出现疑似会‘人鼎炼丹法’的炼丹师,这让她心头发寒的同时,脸上神情也变得更加凝重。
“服下天琅丹后,看见的那些画面,是真是假?那黑云又是什么存在,为何会赐予毕芸《夺灵大法》,而这一切的一切,跟天琅丹又有什么关系?”
毕夏强忍心底的呕吐欲,咬了咬唇瓣,她有种预感当初道脉被夺,并非如毕芸嫉妒她那般简单,冥冥中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一切。
而她现在……甚至都有些怀疑,她的重生是意外,还是被那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
这种种一切猜测,让她呼吸都变得颤抖,右手更是颤颤巍巍的按在胸口上,惊疑不定的眸底变得幽暗沉沉。
“至于道脉品阶,是否有所提升,则需要进入宗门,进行道脉测试了,现在……”
毕夏深吸口气,强制性将自己从各种匪夷所思的猜测中拉出,继而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木匣。
她看着这只木匣,忍不住又揉了揉钝痛不已的后脖颈,心中暗道侍卫下手太重的同时,手上一动就将木匣快速打开。
在昏暗的光线下,毕夏勉强看清木匣里面的东西,除了解药跟一封信函外,还有给她重新伪造的青铜路引。
而那封信函,信中内容并没有提及他们跟岑家主之间的交易,就大致写了帮他们伪造了新身份,让他们有了一个可以离开南国的机会。
将木匣关上,毕夏背靠树干,轻语道:“那莫雨记忆被抹除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他离开后,是否回了太灵城……”
不过,想到莫雨也会有木匣,只要他看到木匣里